秋节前,同业大爷来喊我去领月饼,这月饼是用村头那棵白果树结的果子钱买的。每年中秋节前都发一次,这也许是取白果树的子孙岁岁团团圆圆之意吧。
这棵白果树,《沭阳县志》上记载是1587年我们庄的老祖宗讨荒到贤官鲍庄安家栽下的。风风雨雨400余年,长得华盖亭亭。主杆粗得三四个人才能搂抱过来,每年结千余斤果子惠及子孙。而在她那庞大的树荫下,更犹如是儿童乐园。孕育着许多令人难以忘怀的回忆,而更多的是关于灵气的传说。
听长辈讲,民国初,有一年发大水,下着大雨,河水猛涨。白果树下的河堤又矮又小,水已高出河堤寸许。这时全庄老小都跑到白果树下,有的跪拜,有的欲将孩子往大白果树上送,就在这时,水一下落下几尺深,全庄人才安静下来。虽然后来得知是上游决口,而人们还说是老白果树保佑的。然而事实也是这样,如果不是老白果树根将河堤固住,那又矮又小的河堤早就被冲垮,决口的就是我们庄。
记得有一年,我和堂哥用绳子爬上白果树掏小鸟蛋。堂哥一不小心滑掉下去,二三丈高,当时我吓得要死,慌忙爬下树,心想,这下完了,不跌死,骨头也非摔伤不可。可我还没有跑到他跟前,他已经跳起来说:“乖乖,吓死我了。”我忙问:“碍不碍事?”他说:“没事、没事。就是把鸟蛋喝肚里了,腥腥的。”这事后来被大人知道,骂了我们一顿说:“要不是老祖宗保佑,早将你们摔死。”并多天不让我们去白果树下玩。隔有二三年,有一个堂弟,半夜上去摘白果,想摘树梢上的,一不小心,将一根大枝压断,从四五丈高的树上掉下来。等人们听到他的惊叫声跑到跟前,他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第二天到医院检查,一点损伤没有,于是人们传讲,鲍庄白果树有灵性,儿孙从她身上掉下来都不会摔伤。
五六十年代,我们庄上考上好几个大学生,当时这在全乡是少见的,人们都说是鲍庄人沾白果树的光。
近年来,白果树的名气越来越大,吸引很多人来观赏,白果树有灵气的传说也越传越远。扎下镇有位在外的鲍姓军官,在部队多次梦到白果树。他回来探家,专门来观看白果树。他说:“很奇怪,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棵白果树,怎么会常梦到她呢?”更奇的是那年春天,当时的县委领导人来看过后,定为县级保护文物。我们镇里拿出一笔资金,将白果树周围建立护栏。护栏建好后,一天早上,镇里一位领导遇到我问:“白果树护栏是不是偏西边去了?”我说有点儿。他说:“奇了。我夜里做个梦,大白果树对我说护栏偏西边了,这还是真的。”
如今老白果树又被装上护栏,成为宿迁市的保护文物。她将在人们保护下,永远屹立在我们庄头,孕育出更美的传说,撩拨起更多人的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