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真好,一个成熟收获的季节。
秋天的葡萄,紫莹剔透。
秋天的菱角,饱满丰实。
秋天的青桔,酸中泛甜。
秋天的山楂,红似玛瑙。
秋天的肥蟹,膏满流油。
一切都那么让人垂涎。所以,喜欢秋天,这个酸酸甜甜,丰丰实实的季节。
还有秋天的白果,你吃过吗?秋天,可是白果收获的季节。
白果,在我残存的的记忆里,是一粒白白的,香喷喷的扁珠子,拇指大小。剥开壳,黄色的果肉放进嘴里,糯糯的口感,慢慢嚼出甘香。
一向不是很喜欢瓜子、花生等吃起来颇费事的坚果类食品,对白果却情有独钟。
可是这样好吃的东西,在我的饕餮生涯里绝迹了十几年。儿时的我,并不知道那样好吃的东西叫什么,产于何地,生于何处,所以无从询问。
直到有一天下班回家,我的鼻子捕捉一股熟悉的味道,大呼:有东西吃。
老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说你怎么知道,就从蒸笼里拿出一盒白白的带壳的东西。我凑近了,深吸口气,就是了,这种味道。拈起一粒,剥了壳,将嫩滑的果肉扔进嘴里,感动地嚼着。怎么会不知道呢?这种香味,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镌进脑子里,梦里寻它千百遍呀。在许多年以后,蓦然出现。
“这东西好象叫鸭掌。小时候呀,你外婆说这东西不能多吃,小孩儿一年只能吃一粒,吃多了要中毒的。”老妈一边剥着果肉,一边回忆她的童年。
“小时候,我也吃过,可不知道叫什么。准是这东西珍稀难得,外婆骗你不让你多吃,这会儿别想骗我。告诉我哪儿有卖,我买10斤还你。”我笑,贪婪地剥了一个又一个扔嘴里。
“可都是这么说,别一下吃太多了,担心中毒。”老妈认真的说。
真的?看着老妈的表情,我讪讪地收了手,狐疑地看着那一粒粒白白的果子。
“老妈,除了叫鸭掌,它还叫什么,长什么树上的。”
“长银杏树上的,也叫白果。”
啊,银杏树会生果子?
记得在我的高中校园里,教学楼前就有棵高大挺拔的银杏树。扇形的叶子,脉络清晰,有股淡淡的清香。偶有一二片翩然飘下,便拾了夹在书中当书签。曾有多情女生形容说,一个优雅俊逸的男生,应如银杏树。
可是,校园里的那棵银杏树已有几十年历史,从未见其开花生果呀。他们说,银杏树有公母之分。
抱着怀疑,网上搜索“白果”才知,银杏树苗栽下后,十年开花结果,四、五十年后才是盛果期,民间有“公公种树,孙子得果”的说法,因此,银杏,亦称“公孙树”。
难怪白果得之不易。老妈此番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她偶遇挑着担子卖白果的老人,追了一条街才买到。
食用的白果,其实是银杏果实的核仁。虽然营养丰富,但含有白果苷,可分解出有毒的氰氢酸,多食了易中毒,尤其是孩童,食不可超过四、五粒。
外婆没有唬人。
看着那诱人的果子,不免有了遗憾。河豚鲜美,却有巨毒,可还有人拼死吃河豚,我该拼死吃白果的?
忽然有异想。假若他日觉得人生失去意义,快意饱食白果而畅然西去,倒也是桩美事。
何必伤春悲秋呢,秋天是收获的季节。有了白果,我更喜欢秋天,这样一个连死都让人死得happy又诗意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