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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 银杏树价格
  • 来源: 中国银杏网
  • 时间:2010-12-04 00:00:00
  • 被阅读891次
  • 韩颜飞喝过下午茶,已经是三点一刻钟了。街上的行人,像城市里的逃客,行色匆匆。

    韩颜飞自我厌倦地踏着一刻比一刻昏黄的市区,没有目的、没有方向,只是很随意地闲逛着。她游走在光怪陆离的城市里,满怀心事地背着沉重的伤痛游走。此刻的她,在这个城市里不必也不愿为某件事、某个人而加快自己的脚步穿梭、往返于城市的大街小巷里,也不必刻意地去迎合这城市的节拍,而加快自己的脚步。此时,在这个城市里,她觉得自己是个自由人,一个带着故事和伤痛的自由的人。

    冬日的阳光透过冰冷的空气懒懒散散地、轻柔地在韩颜飞的每一寸肌肤上跳跃。她只是想静静的拥有这份庸懒中夹杂着些许随意的感觉。对她而言这样做是没理由的。

    这是韩颜飞从吉林回来以后第一次出门散心,她没有打电话通知任何人她回来了,她讨厌热闹的氛围。平日里总是讨厌自己受家人和朋友的冷落;害怕自己被周围的朋友遗忘的她,如今却想逃离她熟悉喧闹的人群,逃离学校,一个人享受冬日白色的阳光,呼吸冰冷、寂寞的空气,咀嚼着孤独。她觉得享受孤独也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有时候懂得享受孤独的人往往能深刻感受生命的意义。

    现在的韩颜飞并非是以前的那个韩颜飞。现在的韩颜飞骨子里凝聚着一股叛逆。她讨厌校园里让人麻木而又虚伪的生活;讨厌校园里阳奉阴违的人际关系网络;讨厌学校的专制。

    韩颜飞认为专制的学校成了现代社会育人重要的场所,它无限地向人类伸展着它强有力的、略带畸形的臂膀去庇护那些还未入世的学子,让那些渴望成才的学子在它的庇护下,学会自欺欺人。学子们在它的怀抱里,不必过早的面对残酷社会是事实,不必面对成人世界里所面对的烦恼,但当某天自欺欺人已成为习惯,学子们离开了它的臂膀,这些学子面临残酷的社会现实时,他们将面临的是太多太多的茫然、恐慌和不知所措。这个社会也不再是他们原先想象的那样美好和简单;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处世方法让他们觉得活着是件很无奈的事情;恭维奉承的话比裹脚布还另他们生厌;因个人的利益踩在别人头上往上爬的现象让他们联想起了旧社会。虽然生活在社会主义社会的新时代里,但出现这样的现象比生活在人吃人的旧社会里还要令人心寒、害怕。在这个竞争激烈的社会里,每一次的失败都足以让人们失去了信念,失败后的人意志不坚强的话就会随波逐流,放纵自己,他们的行为如同一个被强奸过的女性一样,过着放荡不羁、行尸走肉的生活,他们任自己堕落的存活在社会里。

    韩颜飞从吉林回来,没理由的放纵自己在家一整天一整天的过着常人观念里的“惰性”的生活——上网聊天,听音乐,玩游戏,偶尔拿起书架上的书随便的翻阅几下——她只愿在这样的季节里一个人享受孤独,体会孤单的滋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用刻意的去标榜自己的生活。在城市里以这样的生活方式去生活未尝不是件好事。

    “……春风化雨显透我的心,一生眷恋无语的送赠,是你多么温柔的目光……”

    远远地,《真的爱你》的旋律飘进了韩颜飞的耳朵里。她已经很久没有听Beyond的歌了。自从安杰出事以后,她就在也没有去听Beyond的歌。与其说没有去听Beyond的音乐还不如说她是个生活的弱者,她不敢去触碰生活所留下的伤口。Beyond的音乐会让韩颜飞触景生情的想起了安杰——她的初恋男友,那个以前让她掏心掏肺,真心对待的男孩。

    世间的一切都有一定的定律。当某件事,当某个人闯入你的生命里,接下来你的周边生活都会与这件事,这个人有关。和一切的事件的开始发生如出一辙。这个冬季,韩颜飞带着戏剧性色彩的征兆,注定了她要去回忆,回忆安杰,回忆和安杰有关的一切的片段。

    就在昨晚,韩颜飞在网上,与一个网名叫“海豚”的女孩聊天。从聊天的过程中,她知道了“海豚”有着和安杰一样的经历。“海豚”是个性格开朗的十七八岁的少女,因为无知而被“邪恶”的思想操控着。海豚没有抵触邪恶的思想,反而抵触伟大的“中国共产党”;她麻木的接受、沉沦,并对邪恶的思想深信不移。

    人的记忆总是与某些细节,事物紧密的联系着。海豚身上发生的事情让韩颜飞想起了安杰,Beyond的歌让韩颜飞想起了安杰。韩颜飞在这个寒冷的冬季是命中注定要去回忆安杰,撕撤着她已经尘封的伤口去回忆,虽然现在她的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名叫高海骆的男生,但安杰是她的初恋。初恋在每个人的记忆里总是最深刻的、最美好的。

    韩颜飞在读初一的时候认识安杰就知道安杰喜欢Beyond的音乐。她还清楚的记得,第一次听安杰唱Beyond的歌是在他们住的李老师家的天台上,那一次韩颜飞还认识了专唱张学友的歌的温辉。据沈青的介绍安杰和温辉是学校里的两大特色人物,一个阳光、开朗、热情、外向;一个则冷漠、少言寡语。沈青把安杰形容成火山,把温辉形容成冰山。两个性格极端的人因缘分而聚在了一起,并成了让人羡慕的死党。

    音乐是从一家咖啡厅里传出来的。韩颜飞轻轻的推门而入,她不想以一个闯入者的身份去打破咖啡厅里的气氛。咖啡厅里光线很暗,吊灯无力地散发着橙色、红色、淡紫色、淡蓝色、淡绿色的灯光。幽暗的格调与外界的光亮形成了极大的反差,韩颜飞不太适应,她找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定。

    这个时段虽然已经过了喝下午茶的高峰期,但也不至于出现一个顾客也没有的尴尬的场面。咖啡厅里,只有两个年龄差不多的女人在吧台前做擦洗工作。音乐仍旧流淌在空气里,跳跃的音符掩饰不住咖啡厅里冷清。

    “您好,小姐,请问您喝点什么?”一位雍容华贵的二十七八岁上下的女人站在韩颜飞的右侧,笑吟吟的问。

    沉默了一会的韩颜飞抬头,以空洞的目光迎着面前这位二十七八岁左右的女人的目光,然后看了价目表,她脱口而出点了一杯安杰喜欢喝的扎玛格蓝咖啡,话音刚落她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为什么今天这几天发生是事情都让她想起了安杰。这两天发生的事情都让她几乎觉得自己活在谜幻的世界里,让她觉得不真实。

    《真的爱你》的落幕,取代它的还是Beyond的歌——《光辉岁月》。事物总是不断的被取代着,就像高海骆取代安杰一样。

    韩颜飞心想着,花开花谢的人生,总有取而代之,总有轮回,白昼与黑夜总有交替着,事物不可能因另一种事物的消失而停滞。不论是局内人还是局外人,唯一能做的是拥有与享受过程给我们带来的快感。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幽暗环境里的空气,气流抵达至肺然后在被她呼出,她觉得这过程让她很舒坦。

    《光辉岁月》的音符,跳入韩颜飞耳中。现在的她对安杰做的最多的事情也只能是回忆。她只能回忆一个永远只停留在十七岁的安杰。对以前的韩颜飞而言,安杰的离去,虽然没有带走什么,可带走了她那颗快乐的心,虽然他没留下什么可以他却留下了她空空的躯壳,留下了无数的快乐的回忆的片段和不可言语的伤痛。对现在的韩颜飞而言,安杰仍给她留下了许多支离破碎的记忆,虽然支离破碎,但很凄美。这期间的差异只因为他们中间出现了一个人,而那个人就是高海骆。因为有了高海骆,韩颜飞才能走出阴霾的心情,因为高海骆,她才找回了失去和遗忘了的快乐,因为高海骆她才不去想念安杰,回忆过去。

    韩颜飞认识安杰纯属机缘巧合。那时韩颜飞刚上初一,因家人的强烈的要求让她住在教导处主任李老师家,当时同住在李老师的有安杰、温辉、沈青、薛凌,李老师是他们的班主任,也是薛凌的母亲。

    韩颜飞和安杰的恋情的开始是在一个银杏树叶飘落的季节,一切的景物都带着这个季节的特有的凄凉写进了冗长历史,当然也包括他们凄凉的“爱情”也一同被写进了历史。

    初中的韩颜飞和温辉一样寡言少语,不是她不爱讲话,而是她害怕跟人讲话,她要隐藏自己,隐藏自己的过去。但她在沈青面前却没有丝毫的保留自己。她原本辛辛苦苦刻意地构建的“防火墙”被沈青的坦诚、热情给攻破了。和沈青在一起,她觉得很塌实,就像漂泊已久的船只停靠在码头一样,沈青就是她的码头。

    渐渐了解韩颜飞的沈青为了让韩颜飞不再孤单,沈青利用星期日的空闲时间在李老师家开了个小小的Party。那天下午在李老师家的天台上,他们除了天南地北的扯淡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之外,安杰还和温辉合作了一首安杰最拿手的《光辉岁月》,温辉弹着他心爱的吉他给安杰伴奏,两人合作的很默契,那水平都能敌时下最有人气的组合——羽泉。几个年轻人的友谊也就在音乐里,如藤一般的萌发、蔓延。

    自从那个小型的Party以后,韩颜飞对同住在李老师家的几个男生有了一些了解,见面的时候也能用微笑打个招呼。个性开朗的安杰经常性的找韩颜飞聊天。给她讲笑话,和她一起看漫画,看小说。就这样一个阳光、快乐的男生填充一个曾经受过伤害的少女的生活。在落叶纷飞的季节里,韩颜飞和安杰走在了一起,浪漫的季节里又多了一对令人羡慕的情侣。安杰给韩颜飞写华丽的情书,山盟海誓的誓言把他们的爱情装饰得更加让人羡慕,情窦初开的安杰、韩颜飞单纯的经营着他们的“爱情”。Beyond乐队的海报,CD曾是见证他们爱情的证物,但现在竟成了祭奠他们爱情的祭品。和安杰在一起,韩颜飞变了许多,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刻意的去隐藏自己,把自己的情感包裹的如同契诃夫笔下的主人公别里克夫一样。

    正文第二章
    “小姐,你的扎玛格蓝咖啡,这杯夏威夷风情的冰淇淋是我免费赠送给你的。”

    韩颜飞无言的看着眼前的婀娜多姿的二十七八岁左右的女人,空洞的眼神似乎让女人领悟到什么,只见这女人不好意思的说:“我没有其他意思,今天是我们这家点结业的日子,你也许是光临这家店的最后一位客人,所以特别的招待你,我看你满怀心事的样子就给你弄了一杯夏威夷风味的冰淇淋,我心情很糟的时候都吃这种口味的冰淇淋,我保证你吃了以后心情会好一点,你试试看……”

    女人依旧带着笑容。韩颜飞看着眼前这个女人,骨子里透露的是高贵,笑起来的时候还带着浅浅的酒窝,很好看。这个带着亲和力的女人让韩颜飞想起了她的母亲,韩颜飞冲她笑了笑,用精致的勺子往嘴里送了一口冰淇淋,说:“口感很好。”

    女人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大波浪黄褐色的头发随着她身体而扭动着,柔细的发丝洋溢着自豪感。“可以坐下来和你聊会么?”

    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韩颜飞今天总算是领教到了,看了看眼前这个女人,觉得她也不像是个坏人,没说话,做了个“请”的动作,继续吃着冰淇淋。韩颜飞表现的很无所谓这让女人不自觉的产生了尴尬,她不自在的笑着坐下,像个格格不入者硬要闯入不属于她的世界一样的尴尬。女人用笑来掩饰她的窘迫。

    女人坐在韩颜飞的对面,微笑着看着韩颜飞享受着自己亲手调制的冰淇淋,如同看着心爱的男人吃着自己亲手做的事物一样,脸上写满了幸福。韩颜飞抬头看见女人一直盯着她看,不自在的扯扯自己的衣服,移了移,调整自己的坐姿,看着对面的女人,这回轮到韩颜飞用微笑来掩饰她的尴尬。不管在什么时候微笑总是人们拿来圆场的法宝,微笑其实是件挺虚伪的事情,又的门深奥的学问。

    “Beyond的歌喜欢听吗?”女人问。

    “我本就是冲歌而来的。”韩颜飞讲得有些生硬,让人听上去很不舒服。

    “你是冲Beyond的歌而来的?你也喜欢Beyond的歌吗?”女人显得有些亢奋。人就是这样,在让人失去了动力的社会里很容易为找到和自己有共同之处的人而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通常他们会在行为上表现得异常的兴奋。

    “有个朋友很喜欢。”韩颜飞淡淡的讲着。

    “因为他喜欢你也喜欢?”女人不耻下问。

    “差不多吧。”韩颜飞有些反感女人的提问。

    “可惜乐队没了家驹,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女人略带伤感地说。

    “歌曲的质感还是很好。”韩颜飞依旧没感情的说。

    “这倒是事实。也许生活中残缺的东西更值得人们去留恋和怀念吧。”女人若有所思的讲着。

    “你对生活挺有感触的嘛。”韩颜飞淡淡的轻笑着,讲。

    “也许吧。很久没和像你这样说话有些生硬的人讲话了,你让我想起了他,他要是还在该有多好。”

    韩颜飞没有问女人口中的“他”是谁,男的还是女的。她只是嘲笑生活。这家咖啡厅让她想起了安杰,而自己又让对面的女人想起了那个她不知道是男是女的“他”。

    韩颜飞心想:“这是命中注定安排,安排着两个不相干的女人坐在一起回忆各自的回忆吗。”她小啜了一口微凉的咖啡,酸的、甜的、苦的纵横交错着,味道很怪。她想不通阳光的安杰为什么会喜欢喝味儿这么怪的咖啡。

    “你……恩……怎么讲,我从你身上看到了一种沧桑的味道,我说不好,大概算是沧桑吧,这是你这个年纪的人所没有的。”女人考虑了一会说。

    “沧桑的味道不好吗?我倒更希望你能在我身上看到颓废的味道呢。”

    “你是个与众不同的女生。”女人笑着。

    “与众不同?怎么个不同法呢?”韩颜飞反问,接着又说,“还是有很多的共同之处,在这社会上,过于的个性往往是过于的共性。”她说完,无奈地笑着。

    “呵呵……没想到这话能从你这个年纪的女生口中说出来,感觉你是看透了尘世中的一切一样。”女人拨了拨黄色的发丝说。

    韩颜飞虚伪的笑着,心想:看透,我自己要真能看透,我还不得进修女院。红尘中的俗事,谁又能真正地看透。真能这么容易地看透,哪来的那么多的花和尚。不是经历的多了,谁愿意去看透这不分青红皂白的社会。

    “这家店的装潢很别致,但不也是有很多的共性么?不是单一地看透尘世就能了解这社会的,了解的多了也能看透这社会。”韩颜飞环顾四周,最后迷离的目光落在女人身上说。

    “说的也对。你学过哲学方面的知识吗?像你这样的客人我很少见,今天能与你相识真是缘分。”女人说。

    “我哪学过什么哲学啊,没接触过,我也就是随口说说的,泛泛之论而已,我是冲歌而进来坐坐的。”韩颜飞再次强调自己来这的原因。

    韩颜飞从女人迷离的眼神里、似笑非笑的表情里知道了此刻的她正沉浸在她甘甜而略夹着苦涩的回忆。过了一会,失态的摇摇头,陪笑着,说:“不好意思我太过于的专注个人的感受,以至于忽略了你的存在。”

    “感情你当我是吃空气长大的啊。”韩颜飞心想着,但表面上她还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摇摇头,端起咖啡小啜了一口,说,“也许此时,回忆更合适你我吧。”

    女人笑笑,表示赞同。接着,两个带着故事的女人便沉浸在各自的回忆里。此,外界的一切与她们是无关的。外人是无法理解她们的,也是无法去包容她们的所作所为的。

    《海阔天空》的旋律响彻整间咖啡厅。韩颜飞第一次听这首歌是在安杰家,那是她第一次和沈青、温辉、薛凌去安杰家做客。安杰和着温辉弹的吉他深情的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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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三章
    韩颜飞看着街上的行色匆匆的人们,他们每个人都忙碌着,每个人的脚步都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和着属于这城市的节“拍啪啪”地走着。谁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应该停一停、歇一歇,驻足脚步看看城市的变化,谁也没有意识到在他们快速行走这期很多东西都悄然的从他们的身边间流逝了,一去便不复返。

    “叮叮当,叮叮当……”韩颜飞的手机突兀的响起,她从口袋里从容地掏出一支挂满饰品的手机,“喂,哪位。”

    “小飞啊,我是大哥,你现在在哪里啊?”韩毅说。

    韩颜飞和韩毅同父异母的兄妹。虽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但她和韩毅的关系好得比亲兄妹还要亲。

    “大哥啊,你找我有事儿啊。我在一家咖啡厅里呢!”韩颜飞问。

    “也没什么大事情。啊轩说他今天晚上要在家开个小型的告别‘自由’的Party,叫我打电话通知你,让准备准备。”韩毅口中的啊轩就是韩颜飞的二哥——韩颜轩,单从名字上看就知道他和韩颜飞俩有血缘的关系,韩颜飞和韩颜轩名字的第二个字是他们母亲——颜巧——的姓氏。

    韩颜轩是个游手好闲的顽固子弟,平日里就知道吃喝玩乐、打群架、玩赛车。不过,自从上了大学以后多少也知道收敛一点了,但还是改不了他的本性,俗话说的好,“江山一改,本性难移”在他身上便是个很好的证明。

    “哦,知道了。”

    “那你早点回来,我介绍位‘神秘佳宾’给你认识。”

    “神秘佳宾?”韩颜飞提起精神,略有兴致地反问。

    “是啊,小飞你今天的声音听起来很累,是不是不舒服?”韩毅关心的问。

    “我没事,你别担心。我这就回去。”

    韩颜飞和咖啡厅的老板寒暄了几句,就道别了。临走前,女人送了一张Beyond的CD给韩颜飞,说是留作纪念。韩颜飞带着Beyond的CD走了,走出咖啡厅,她抬头看了看咖啡厅的招牌:远方咖啡吧。

    “远方不就是Beyond的意思么。”韩颜飞暗忖,“远方咖啡吧将随风而逝,我对安杰的回忆也要随风而逝么?”她反问着自己,当然结果她自己也不确定。不过她很清楚,人生中每发生一件事情,不管它是好是坏,都能丰富一个人的人生阅历。

    现在陪在她身边的人是高海骆,不是安杰。一想到高海骆,她就满怀着犯罪感,她从吉林回来一个星期里,她始终没有和高海骆联系,因为她不知道她自己该怎么样去面对。她想让高海骆来参加今天晚上的Party,她拨通高海骆的电话,电话的那头传来彬彬有礼的声音;“对不起,您拨的电话已关机。Sorry,you……”韩颜飞失望的挂了电话,又拨通了温辉的手机,同样电话里传来的也是彬彬有礼的声音。

    韩颜飞带着失落的心情拨了彭利秀的电话大概五秒钟的时间,电话接通了,电话里传来朗朗的声音:“喂,你好,哪位?”

    “……利秀姐,是我,小飞……”

    “小飞啊,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有几天了,刚刚想起来已经好久没和你们联系了,就给你打个电话。”

    “算你有良心啊,没把我给忘了,你怎么样戒了没啊?”彭利秀问的很小心,深怕自己这么一问撕开韩颜飞没有痊愈的伤口。

    “恩。”韩颜飞闷闷地应了声,就没下文了。

    “戒了就好,我现在还有事情,那就先这样吧。我等会再给你电话。”彭利秀不由分说地挂了韩颜飞的电话,传入韩颜飞耳里的只剩下无情的嘟嘟声。

    “变了。全都变了。”韩颜飞喃喃自语。生活让她觉得,世界瞬间的变化让她承受不住。一切都如塌方的岩石来得太快,太猛烈了。敏感的她从彭利秀的语气里判断着一切,一向被朋友们宠惯了她不习惯于朋友们突然间对她的冷漠,以至于觉得自己像个被子女抛弃了的老人一样。她表情木讷。

    在她未去吉林之前,她和彭利秀是如此快乐的相处。她突然想起今年暑假快要结束的时候,她穿一件淡蓝色休闲衣,下着一条黑色宽松的长裤,脚趿着一双黑色的网状的拖鞋,肩上背着一个土黄色的大布袋式的皮包和彭利秀招摇过市的走在阳光明媚的市中心的商业街上购物。

    她给彭利秀讲她和高去买情侣装在街上看见一个二十七、八的男人,头发弄成不是刺猬头的刺猬头,五官十分不协调的拼凑在长满青春咖喱豆的脸上,还自我感觉良好的昂首挺胸地跟公鸡一样的踱着走路的情景。

    那时的她还信誓旦旦的说丑和自信都不是他的错,错就错在他穿着一双白色的不是名牌的运动鞋穿着他爸都不愿意去穿的西装,“气宇轩昂”地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之中。西装是显示男人魅力,权利的象征,而西装配白色运动鞋,只能让韩颜飞用一个词来形容,另类。而现在的她觉得人活着本没有错,错就错在为什么要活在这个快速发展的时代里。

    韩颜飞跟彭利秀说这件事的时候,情景再现,她放浪地笑个不停,而彭利秀则比韩颜飞笑得更毫无遮拦,她任着自己在大街上疯狂地笑着,毫不顾及淑女的形象。韩颜飞笑着笑着便想起了高海骆,想起了他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要东施效颦一样的效仿那个西服配运动鞋的男人。韩颜飞想着高海骆笑得更开心。她和彭利秀怀着各自的心事在街上闲逛着。

    走着,走着,韩颜飞与一位大约四五十岁之间的男人,四目相对,那个男人在用异样的眼光审视着她,她依然和彭笑着,笑声充溢在空气里,在风中飘散。从韩颜飞看见那个中年男人看着她时,她觉得浑身不自在,笑容也很僵硬。她和彭利秀从男人的身边经过,看见那个男人还是用异样的眼光从头到尾,从脚到头的一遍遍扫视着她,她觉得奇怪,她不知道这个陌生的中年男人为什么会这样盯着她看。她顺着中年男人扫视她的顺序依次地看,网状的鞋尖是圆头的黑脱鞋,黑色的宽松的裤子,蓝白色的休闲衣服,土黄色的背包,她的脑海里浮出一个“尼姑”。她有些不知所措为什么会出现“尼姑”。她再仔细地看了一下她今天的这身打扮,还真有点像,圆头的脱鞋,被长裤遮住了,尼姑修行的穿的鞋子倒挺相似的,看着随着刀步伐摇摆的土黄色的皮包,除了和尼姑们背的修行包质料不一样外,其他的都很神似,她惊慌失措的问彭利秀她这样的打扮是不是很像尼姑。彭利秀盯着她看了好半天,斜着头说:“你不说我还真没看出来,你这么一说真的很像尼姑,没看出来啊你,昨天和骆驼去买情侣装,今天怎么就这副打扮啊,至于吗,你,穿成这样。故意的吧你。”

    “郁闷,那个中年男人该不会认为我是出家的尼姑吧,我可是要出嫁的人啊!我超郁闷,我容易么,我。有我这么长发,而且如花似玉的尼姑么。”

    话说到这里,韩颜飞想了,几天前她在黎寒星朋友开的十字绣店里,看见了几个尼姑。那几个尼姑不是一般的丑,有个嘴唇很厚而且很翘,有个是斗鸡眼睛,有个看起来跟男的一模一样。

    几个尼姑走后,有个顾客说:“这几个尼姑,长得这么难看,怪不得当尼姑,她们不当尼姑谁当尼姑。”韩颜飞一想到自己被那个中年男人归档为和她们同类,很是郁闷。

    韩颜飞和彭利秀继续往前走,刚才那个中年男人的事情丝毫没有影响她们玩的兴致,她们笑的对象仍旧停留在那个穿西装配白色的运动鞋的男人身上。她们走了百米开外,彭利秀对韩颜飞说,有个人在看她。

    韩颜飞笑得更厉害,不过这次她笑的对象转为了自己,说:“这有什么好看,不就是长头发的尼姑……”还没说完她看见她正前方有个男的坐着擦皮鞋,用中年男人同样的目光看她,她肆无忌惮的张着血盘大口,仰头大笑,愣是把那男的笑得莫明奇妙仗二和尚摸不着头。她和彭夸张的笑声,足以让人毛骨悚然,她们这一路走来,用异样的眼神看她们的人不知是看韩颜飞穿的像尼姑,还是看她们笑得毫无淑女的样子。

    韩颜飞觉得她们的生活就这么在如花般灿烂的笑容中度过,生活如梦一样让她痴醉。可是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此时此刻的韩颜飞有种想哭的念头。

    人说,失意的人特别容易胡思乱想,而且特别敏感。韩颜飞就类容易胡思乱想群体中的一员。她从刚刚的打电话事情断定以前的朋友知道自己的事情后都想方设法的躲着自己,她狼狈地站在街角的样子像是全世界的人都抛弃她一样,她无助地站在那儿不动,心中萌生着委屈。不争气的眼泪夺眶而出,她逆行奔跑在人群里,用力地狂跑着。逆行的人通常会受人注目,过往的人们向她投射异样的目光,人们窃窃私语地对她进行指指点点。韩颜飞敏感到觉得街上过往的路人都在用指责犯人的眼神审视着她自己,她觉得自己像过街的老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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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四章
    这次是黎寒星和高海骆第一次到韩颜飞家里做客。至03年非典事件发生起,他们家就从车水马龙、人群簇拥的市中心搬到人烟稀少的郊区。有钱人家就是特别的贪生怕死。他们可以视金钱如粪土,大肆挥霍,只要能在人心惶惶的时候,在远离人烟的郊区买到一栋房子,从而减少SARA病毒的传染性的机率,他们认为是非常的值得的。要是在平时他们即使他们钱多的没地方花了,他们也不会花大手笔的钱去买一幢地处偏僻,交通又不便的没价值的房子。

    韩颜飞的父亲韩正川是搞房地产的,自从他住在郊区起,他就盘算着让自己盈更多可观的利,他谋划着开发此地。到现在,这已经有十几户有钱的人家住进来了,这十几户人家之中也包括韩正川的好朋友范文一家人。范文是韩正川公司里聘请的律师,是韩正川打拼了多年的好兄弟。范文帮了韩正川不少的忙,韩正川也因此找了多个理由代表公司的懂事会送了范文一栋房子。这房子的价值跟范文帮韩正川打赢了官司而减少的赔偿金比起来,就逊色了很多了。

    韩颜飞的房间是让她学室内设计的大哥韩毅设置的,很别致的房间。这是韩颜飞去吉林以后韩毅帮她改装的。墙壁上挂着几张韩颜飞的艺术照,照片上的韩颜飞不同于现在,那时的她看上去很阳光,也很快乐。一张欧式的双人床,淡绿色的床单上摆放着几个布公仔,一台小型的电视摆在衣柜的旁边。靠窗的地方放着一台夜晶台式的电脑。在一张小型的桌子上放着一台CD机,旁边有一个恐龙形状的碟片盒。

    韩毅把韩颜飞房间里的阳台弄成了书房,光线很好。一个红木做的书柜,书桌是也是用红木做的,配一把藤木做的椅,挺有复古的味道。书桌上摆着一盏复古的台灯。

    “你们随便坐,我去拿点吃的。”韩颜飞从恐龙的“肚子”里去出一张黎寒星喜欢听的CD放到CD机里放。

    “这只大水牛你还留着啊!”黎寒星抱起摆在韩颜飞床头的水牛说。黎寒星怀里抱着的水牛是她很久很久之前送给韩颜飞,水牛摆在韩颜飞的布公仔里,像个小丑,很落伍。黎寒星仔细的端详,抚摸着手中的水牛,如同看一个很久没有见面的孩子一样。目光里充满了怜爱。

    “你送的当然要好好的保留着啊。”韩颜飞把手中的零食全都摊在床上,拍拍手,一副大功告成的样子,像个孩子,挺可爱的。

    黎寒星笑着,但韩颜飞可以察觉出潜在的一丝忧伤。“外面的阳台就是书房。”韩颜飞把一瓶橙汁放在黎寒星手里,说。韩颜飞很了解她,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她就会选择看书,她认为只有看书才能浇息不悦的情绪,虽然带着情绪看书是对作品的亵渎,可黎寒星就是奇人,她只要拿起书就能很快的抛开烦恼,进入状态。

    “你去找找有没有你想看的书。”

    黎寒星在书柜里拿了一本张小娴的小说——《三月里的幸福饼》。张小娴是她所喜欢的著名作家之一。黎寒星坐在书桌前看,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像一潭湖水,偶尔随着书的内容,泛起一点涟漪。

    “骆驼,你知道吗,有你们这些人在身边真的很踏实。刚开始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你们。”韩颜飞说。

    “小飞。”高海骆把韩颜飞揽在怀里,轻轻地唤着韩颜飞的名字。怜惜,心痛,歉意,这些内容都能在他的声音里读到。“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骆驼,你会不会介意我……”

    “小飞,不要胡思乱想,没有人是完美的,也没有人是不犯错的,更何况错不在你。不要多想了。”高海骆打断韩颜飞的话,专注的看着韩颜飞。

    他们两人沉默的拥抱着,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情景更合适去形容他们。他们相互填充空虚的心灵,舔试生活在他们身上划下的伤疤。

    “小飞,咱们很久没在一起玩泡泡堂了,比比看谁的技术差,现在我一定能赢你。”高海骆打破了死寂的气氛。

    “你能赢我?”韩颜飞不信地反问道。韩颜飞和高海骆比她就玩泡泡堂的高手,可跟她和范信科成立了一个泡泡家族里的人比,那可就逊色了很多。家族的成员都是高手,要不是这个家族是韩颜飞和范信科弄的,像高海骆这样菜鸟级的人物根本就进不去。

    “不相信啊,那比比看啊,看看我我说的是不是真的。”高海骆自信而认真的说。

    “就算你赢了我,你一样还是我徒弟。你要是赢了我,那只能说明名师出高徒。”韩颜飞下巴一扬,头翘的老高的说。

    “少臭美了,你。”其实现在高海骆并不想玩什么泡泡堂,他就是怕韩颜飞没事做会胡思乱想,才说自己能赢她以引起韩颜飞玩泡泡堂的兴趣。在韩颜飞去吉林的一个多月里,他更本没有心思去上网,玩泡泡堂的技术不下降,他已经是很感谢佛主,他哪还奢望能赢韩颜飞。

    没几分钟高海骆就输给了韩颜飞,他还死鸭子嘴硬说自己是让着韩颜飞。两人一吵一闹的玩着泡泡堂,不亦乐乎。

    正文第五章
    韩颜轩本来想请韩颜飞跳支舞,在舞池里找不到她的人影,等到第十七支舞曲的结束,他才上楼看看韩颜飞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他进韩颜飞的房间看见她正和高海骆在玩泡泡堂,有些气愤。韩颜轩强压着自己的情绪叫韩颜飞下去和他跳支舞。韩颜飞死活不答应,说她要和高海骆玩泡泡堂。韩颜飞看也不看一眼站在她身后的韩颜轩。说话一向很有威信的韩颜轩无法忍受自己的妹妹对他的冷落而和她的男朋友在一起玩无聊要死的泡泡堂。

    “无聊的人才玩泡泡堂,你现在很无聊嘛?”韩颜轩双脚分开站着,双手交叉抱胸,嘴角微微上扬,一副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样子看着韩颜飞的背影说。

    “是挺无聊的,不过比参加什么Party要好得多。骆驼你又输了,就你这本事还说能赢我。”韩颜飞对高海骆叫嚣。

    “Party很无聊吗,我看也只有无聊透顶的人才会说这话。”韩颜轩一点也不让着韩颜飞。

    “说的也是,无聊是会传染的。你这个有聊的人最好就别站在这儿,也甭请无聊透顶的人去跳什么舞了,万一传染上了,就没得医了。”韩颜飞也毫不客气的回敬韩颜轩的话。

    这两兄妹吵起架来,还真是会叫板,一点也毫不逊色于那些农村妇女。不过他们要比农村妇女文明多了,再怎么讲他们也是受过教育的青年,知道分寸。

    他们两兄妹吵的到是痛快,可为难了坐在一旁高海骆。高海骆无辜的看着他们俩人讽刺来讽刺去的,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跟个猪八戒似的。高海骆拉拉韩颜飞的衣服,让她适可而止。

    “小飞,颜轩你们俩就少说一句,干什么说话都这么冲。”坐在阳台里看书的黎寒星被他们俩的吵骂声给打断了。

    “我哪知道这丫头吃了什么,说话还带刺,跟仙人掌似的。”韩颜轩见黎寒星站出来说话,就乘机向她诉苦。

    “仙人掌怎么了,总比你那个什么萝卜的女朋友好多了。”韩颜飞转身迎着韩颜轩眼神与他对峙着。

    “不是萝卜,是罗茜,罗茜。”韩颜轩暴跳如雷地大声的向韩颜飞重复声明着自己的女朋友的名字。“你要吃萝卜明天叫冯姨去买。”

    “什么萝卜,罗茜,我没一样喜欢。一个是花心,一个是假惺惺,两个都让我恶心。”韩颜飞白了一眼韩颜轩,对他的态度很是不满。

    “你有病啊你,没事干嘛把话题扯到罗茜的身上,她又没得罪你。”韩颜轩及不满的说,他出于一个男朋友角度,本能指责自己的妹妹。对他而言,保护女朋友是他作为男人的职责,他不能让自己的女朋友受一点的屈辱。

    “我看她不爽啊,而且不爽到极点。”韩颜飞说这话也只是想气气韩颜轩,毕竟她在气势上不能输给韩颜轩,可她没想到的是这话让来找韩颜轩的罗茜本人给听到了。

    “罗茜。”高海骆正准备去拉被韩颜飞气得要抓狂的韩颜轩,可他一转身就看见站门口的罗茜,忍不住的叫了出来。

    “我刚刚什么都听到了。”罗茜特从容地走到韩颜轩的身边撒娇地说,那走路的姿势跟模特似的。她买弄自己的姿色的挠了挠小波浪的头发。

    逢场作戏作多了的韩颜轩也懂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小孩子的话你也当真?相信我韩颜轩的女朋友应该是不会在意,去和小孩子一般见识的。”韩颜轩自信而从容的说。

    “可我很在意。”罗茜娇滴滴地看着韩颜轩眼睛。她似笑非笑的说。她不能过于强硬说自己很在意,这样会显得她心胸很狭隘。她这么说一来既不显得她小心眼,在别人面前失态,而来她也能在无形当中让韩颜轩知道她的真实的感觉,让韩颜轩哄哄她,满足她作为女人的虚荣心。“我就是让你下不了台,看你给不给我个说法。”罗茜暗忖。

    恋爱中的女人就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变色龙,她们懂得随机应变;懂得掌控男人在公众面前的虚荣心;懂得把持自己的情绪,即使自己很气愤也要控制的情绪,也要装的很大度;懂得在外人面前要适可而止,给自己的男人留有足够的面子和尊严。

    “这是我的房间,我不欢迎令我生厌的人出现在我的房间里。”韩颜飞生硬的说,她的话如石头般的从她的口中没有感情的奔出来。

    “韩颜飞,你今天是吃了什么炸药了,说话怎么这么冲,罗茜又没怎么你,你怎么跟狗似的咬人不放。罗茜,我们走。”韩颜轩拉着站在一旁不说话的罗茜,准备往楼下走。

    韩颜轩很少对韩颜飞发这么大的脾气,她一时反应不过来。站在她旁边的高海骆虽然很明白韩颜轩的感受,但他也见不得自己的女朋友受委屈,就像韩颜轩不能容忍韩颜飞针对罗茜是一个道理。他也要保护这个给他带来无数快乐的心灵脆弱的韩颜飞,虽然今天的这件事情错在韩颜飞,但他还是不准任何人对她的诋毁。他栏下了要扬场而去的韩颜轩,“请你把话说清楚,谁跟狗一样。”高海骆看着韩颜轩,神情很坚定。

    韩颜轩看着眼前脸上带刀疤的男生怒气冲冲的看着自己,目光很坚定。他不知道是喜是悲。韩颜轩记得这个带刀疤男生,蜘蛛很赏识的男生,学过台拳道并一个人挑两个社会上的小混混的男生。

    “怎么,想来个PK赛是怎么的。”韩颜轩一副吊吊的姿态看着高海骆。“虽然你高海骆是个不好惹的角色,但我韩颜轩也不是泛泛之辈,咱们就这么地站着,看谁他妈的认输。”韩颜轩心想着,奸诈的笑着与高海骆对峙着。

    黎寒星不好在韩颜轩新女朋友面前过于的表现她自己,只好去叫蜘蛛和韩毅来帮忙。

    “我现在是连狗都不如,韩颜轩你是大看我了。骆驼,我们走。”韩颜飞强忍着泪水,拉着高海骆往外跑。她告诉自己觉得不能在罗茜面前落泪。

    韩颜飞出家门,她就开始后悔,自己怎么就不会开车呢?他们一家人除她以外其他的人都会开车。她暗暗地下决心,要把车学会。生活在21世纪的她,生活水平虽然很发达,但不会开车的她,只能让自己回到远古时代,以步代车。高海骆跟在韩颜飞的没身后不断的劝她不要再生气了,可性格倔强的她心里很想结束这场“长征”一样的步行之旅,但她的脚仍是听从她的自尊心的使唤继续地往前迈。她一路小跑着,越想越委屈,忍不住的就哭了,哭的撕心裂肺的,让高海骆着实的心痛。高海骆拥着泣不成声的韩颜飞安慰着。

    最后韩颜飞在高海骆,韩毅,沈青几人的好言相劝下回家了。韩颜轩见韩颜飞回来了,心也安了,就和林鸣去蜘蛛家通宵了。

    凌晨一点多,韩颜飞被梦惊醒,无法再入睡。

    她梦见了她的父母,站在山的顶峰,而她则站在他们对面的山顶。她父母看着她,眼睛里闪烁着泪花,眼神里含着无限的失望。“小飞,你太让我们失望了。”这句话荡彻山谷,不断的传入回响在她的耳边。她嚎啕大哭地站在山顶看着对面山顶的父母拂袖离开,一点一点的慢慢的从她的视线里消失。

    梦醒的韩颜飞惊慌失措的穿着睡衣推开韩毅的房门。这时的韩毅正与周公约会,沉沉的酣睡着。韩颜飞神情恍惚,慌张的叫:“哥,哥快醒醒。”韩颜飞推着韩毅的身子。

    韩颜飞见韩毅被自己叫醒了,“哥,你确定爸爸妈妈他们真的不知道我做的事情吗?他们真的在我去吉林的这段时间他们出差了吗?”韩颜飞问这个问题已经问了不下百次,但她还是要在她父母回来之前做最后一次的确定,她不放心的问。

    “你怎么变成祥林嫂了啊,我都说过好几百遍了,真的不知道。”韩毅拍拍韩颜飞的脑袋叫她放心。

    “还好只是做梦,吓死我了。”韩颜飞长长地吐了口气,快要虚脱了似的,她心中不安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哥,你愿不愿意当我的狗熊。”说着就跳了韩毅柔软的铺着白色床单的大床上。

    “啊?你都这么大了,还来这套,海骆知道该吃醋了。”韩毅揉揉眼睛说。

    “不会的,哥,我害怕,睡不着啊。你总不愿意看着你妹妹我失眠吧。”韩颜飞可怜巴巴的嚼着嘴说。她假惺惺的装无辜。韩颜飞对韩毅最常用的就是撒娇,她知道这招用在韩毅的身上屡试不爽。

    “好吧,真的受不了你,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啊。都这么大的人了。”

    “你是我大哥,又不是我男朋友,什么授受不亲的啊,真是的,脑子竟装一些肮脏的思想。”韩颜飞得理不饶人的说。她在窃喜。“哥,我睡不着。”韩颜飞说着句话韩毅就知道他下一步该干什么了。他熟练的拍着她的背,力道很轻。“哥,将来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好丈夫。”韩颜飞幸福的躺在韩毅的怀里,她觉得很塌实,很有安全感。很快的就入睡了。

    第二天,韩颜轩和林鸣赶回家吃晚饭。经过了一夜的折腾,韩颜轩早就忘记了昨天与韩颜飞吵架的事情,当男人就是这么的大度,不记前贤。结下了梁子只要赔个礼,道个歉还可以朋友。

    饭桌上,韩正川一直招呼着林鸣要多吃菜,时不时的叫韩颜轩夹菜给林鸣。

    “小飞,听说他们昨天晚上开Party了。”韩正川问。

    “恩。”韩颜飞夹了一口菜往嘴里塞,含糊的应了一声韩正川的话。

    “什么事啊,这么高兴还开Party。”韩正川继续问。

    “又不是我开的,我怎么知道有什么高兴的事情。问你宝贝儿子吧。”韩颜飞蹙着眉,不悦的说。

    “呦,咱们家丫头哪来的这么大的脾气。不高兴啊,我还听说……”韩颜飞的母亲——颜巧的话还没说完就让韩颜飞愤怒的给打断了,“听说,听说,你们怎么就知道听说,又是听‘祥林嫂’说的吧,我就特讨厌她那张嘴。”韩颜飞紧锁着眉说。韩颜飞口中的祥林嫂就是范文的老婆,范琪宝和范信科的妈妈——王玉莲,她那张嘴在医院里可是出了名的厉害,当护士长的她,一点也没有当护士长的医德,医院里芝麻绿豆大的小事经她的兔子式的三瓣嘴这么一说准能骇世惊人,其效果比小说家还能瞎掰,就她那吹嘘的水平不当小说家还真是可惜了她。

    韩颜轩接着韩颜飞的话说,“整一个免费的情报员。我说呢,你们怎么会放下这个家不管安心的去旅游,原来是……”韩颜轩看着他母亲贼贼的笑着,讽刺的说,“小宝的妈也太那个了。”

    “你们俩小鬼就知道嘴贫,合起来攻击人家,莲姨也是为了你们好,她也是怕你们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娃,出乱子。”颜巧半指责半解释的说。她理解她孩子的性格,所以对他们的教育方式,她最懂得,也把持得住。

    “我看她是怕小宝被我们带坏吧。”韩颜轩说。

    韩颜轩突然想起自己上小学时,有一个同学的家长的作风和王玉莲特别的神似。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他那同学的家长去学校找老师告状,说自己的孩子从换了同桌起就成绩下降。还一直强调自己的孩子在家的表现也没以往好。那告状的家长婉转的跟老师讲造成这样的事情错不在她孩子的身上而是在她孩子的同桌身上,要求老师换位置。老师是心知肚明,表面上没说什么,就帮他们换了位置。没过多久,单元成绩下来了,那个告状的家长的孩子考的比他以前的同桌要差,老师就在班级里当众批评告状的家长,为那个被告的学生叫屈。之后这事情也因告状家长帮孩子转学才落幕的。

    中国人常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在家长那里则被改为“家长眼里出‘人才’”。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中国的家长都是一个“德行”,他们都一致的认为自己的孩子是最优秀的,即使很差也比别人的孩子强。自己的孩子再差也不加以指责,别人的孩子只要有一点的不是就抓着不放,并且还无情的放大他们的错误。通常一些爱慕虚荣的家长(通常情况下那些爱慕虚荣的家长都是女性。)在别人面前贬低自己的孩子,这样的行为只是为得到别人虚伪的赞扬。当她们得不到倾诉对象对自己孩子的赞扬,反而还遭到对方的指责时,她就如同变色龙般的牵强的在那人面前自圆其说的说自己的孩子其实还是很不错的,还是有很多的优点的,然后一一列举自己孩子的优点。用一个词来形容这样的家长的行为就是虚荣。再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虚伪。

    韩颜轩之所以这么说王玉莲,并非什么空穴来风。

    韩颜飞和范琪宝是同学,俩人在一起竟干出一些出轨的事情来,甚至有一次竟然为了开不开“房间”的事情而被叫了家长。

    话说此事还得追溯到韩颜飞高二的时候,那时韩颜飞特迷恋玩泡泡堂,就和范琪宝和范信科两兄弟成立了泡泡家族。韩颜飞和范琪宝在学校里大肆的宣传,讨论。着迷的他们竟然在校园里大声的讨论谁去“开房间”的问题。范琪宝毫无顾及大声吆喝着“你去开房间,我不去,开不好了又要骂我没本事了。”这话正巧被保守派的掌门人——政教处的主任听到,就请他们及他们的家长到政教处喝茶。韩颜飞和范琪宝在家长面前让政教处主任训斥了半天才知道是个误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政教处的主任自然有些尴尬,但当老师的就是特能给自己犯下的错误而推卸责任。那推卸责任的理由让人听了就觉得当老师的不容易,当老师的辛酸。这不仅搪塞自己犯下的错误,还博得了家长的同情,直称赞他们敬业。

    PS:不好意思,今天更新晚了点,绝对不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保证每天中午是更新

    正文第六章
    “爸,我想跟你说件事儿。”韩颜飞畏首畏尾地用商量的口气说。

    “什么事情啊让我们家的小飞变得这么客气了,是想让我给你当参谋长?”

    “那个……算了,过几天再说吧。”韩颜飞欲言又止地想了想说。

    “过几天就过几天,闺女长大了,长心眼了。”韩正川见女儿这么说,就没再继续的往下问,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他就招呼韩颜轩给林鸣夹菜。韩颜轩看着坐在对面的父亲,陪笑的往林鸣的碗里夹菜。

    “爸,如果我不想读书,你们会怎么样。”韩颜飞又想了想说,在她的心里早就萌生了不想读书的念头,再者她和彭利秀合开的银杏书吧现和一些学校的图书馆达成协议,为他们提供优质,实惠的刊物图书。现在银杏书吧的发展前途很大,韩颜飞想退学,去和彭利秀一起经营书吧的生意。

    “你自己都不想读了,我们做父母的能怎么样。总不至于逼着你去读书。”韩正川放下筷子,一本正经的说。

    “我是觉得在学校待着没意思。书吧现在的生意很好,利秀姐一个人忙不过来,我想自己和利秀姐经营。”韩颜飞和彭利秀的书吧开在步行街的拐角,是彭利秀以前住过的房子,后来因为这发展成了商业街,所以他们家就出租给那些商人在这开店。

    冗长的步行街原先是一条狭窄的小街——只供三四个人行走的那种,随着岁月的推移这条街的演化成了商业街。这条街的街名很长不易被人记住,在如梭的岁月里人们想遗忘历史仇恨一样遗忘了这条步行街的原名。生活在快节拍里的人们很容易忽略了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或是事物所具有的本质性的东西。这条商业街的生意越做越红火,城市改建商业街也便如同枝头的乌鸦变凤凰一样从小街变成了一条可供两辆货车并排行驶的马路。此时它才正式的被很笼统的名所取代——步行街,并请了当地有名的书法家题字。

    步行街的命运就如同这个社会上有钱人家的太太的命运一样,在没嫁人之前她们过着或是平淡或是富裕的生活;嫁人之后她们过着富裕的生活,同时又被别人尊称为某某太太,她们表面上看起来很风光,但在人们的记忆里永远记住的是她的夫姓,别人在提及到她时总是要提及她们的丈夫的姓氏,而她们的一切的荣耀都将归为她们丈夫的名下。在这一点上,韩颜飞的母亲颜巧就做得颇具新时代女人的风格。她不主张自己从夫姓,更不愿意别人叫她韩夫人;反倒更喜欢别人叫她颜女士。

    步行街改建完成后,从人们日常生活中的表现来看他们非常的感谢英明的市政府出巨资扩建这条步行街。为了不枉费政府的一片心意,人们在购物的时候都积极的响应“党和人民的号召”纷纷把自家的车全往这条路上挤。

    没有扩建以前的步行街上只有小贩的吆喝声,买卖户主的讨价还价声,闲人的谈笑打闹声,各个商店里播放的音乐声穿透着整条步行街。对于那些逛街的人来说这是个很好的购物的地方。而扩建后的步行街上多了糟杂的汽车的鸣声,但这却毫不影响逛街购物的心情。

    韩颜飞和彭利秀有开银杏书吧的念头还要追溯到她们去一家——书店买书的经历。还在上高中的她们因为学习的需要就去了一家离学校比较近的书店购书。这是一家有小混混看场做生意的书店,因为书店的附近有许多的学校,闹事的学生也比较多,店主为赢更多的利便出此下策。并不是学生的素质差去滋事,而是这家书店打着“绝对正版”的旗号,买的基本上都是盗版的书刊。这家书店能存活于世就是他们抓住了那些贪小便宜的学生的心理,常年的打折。而且打折打得特勤快各种书籍打各种的折,连半价的,4.5折,3折,甚至是对折的书都有——

    书店和其他书店一样,拥有浓重的书香的气息,宽敞、明亮、干净的环境。韩颜飞和彭利秀站在“最近新书”的柜台前,看着形形色色的书籍,顿时让韩颜飞升恨,怎么自己就不出本书呢,以她的经历怎么写也能写到个四五十万的字的长篇,让那些感性的读者感动涕流。韩颜飞随手拿起一本——的新作,她把——的这本《——》从头到尾的翻了一遍,转头对彭利秀说:“利秀姐,你看这作家长的可真靓,这一本书文字内容的价值我倒不敢任意的评论。我个人认为这些彩照倒掩盖了这些文字存在的意义。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的这些个商家就知道谋利。出了这些商业化的书,去骗取那些年轻不懂事的娃娃的钱。如果这些书文字有价值也会被这几张照片抹杀得没了价值。”

    “哎,有什么办法,商家现在就知道在我们这些穷娃娃的身上搜刮肉,有一些作家出书跟放屁一样,一放一个准,熏死一大片读者,读者们就跟吃了迷药一样,不看内容就只管给人家掏钱。”彭利秀接着韩颜飞的话说。

    “哈哈,这点我赞同,咿,你手上拿着是谁的书啊。光看这封面就知道来头不小嘛,什么,旷世奇才力《——》后又一部新作……《——》,是奉献给读者的最好的礼物……”韩颜飞拖长了尾音,用置疑的音调夹着讽刺,说,“讲的可不是一般的诱人,恩,利秀姐他这本《——》书你看过没有啊。”

    “《——》看过,不过我手上的这本《——》是盗版的,你看这个作家在他的正版书上有声明的。”说着彭利秀把书翻到最后几页,“这本书作者关于盗版书的严重声明:有关本人的声誉,本人在次声明……”

    “这家破书店就知道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说自己的书店里面的书绝对的是正版。怪不得有那么多的学生来这闹事呢?”韩颜飞的满腔愤怒都已溢出,她没等彭利秀念完,扯着她高分贝的嗓门毫无顾及的说。

    “小声点,我可不想竖着进来横着出去。没听说这家书店请了社会上的人渣来看场的事情吗。”彭利秀提醒韩颜飞说。可惜她提醒的已经晚了,看场的两个小混混已经从楼下上来,站在她们的身后了。

    “俩女的也学那些孬种在这撒野,真是不要命了。”个子稍矮的男子说。狰狞的脸孔让人看了有点畏惧。

    “你们俩小丫头骗子,没事在这撒什么野,没事情回家凉快去。别给哥哥我滋事。”一挺彪汉的穿着黑色的休闲衣的男子说。

    “靠,这是什么世道,卖盗版的也这么嚣张啊。我长这么大了还没看过像你们这样的垃圾呢。今天也算是见识到了。”彭利秀冷嘲热讽的冲着那两个看场的青年说。

    “喂,死丫头,你别给老子惹事,老子是求财不求气,识相的话就给老子滚,否则,哼哼……”穿着黑色休闲衣的男子说,奸诈的笑着掰了掰手指,“咯啦咯啦”的作响。

    “怎么还想动手不是,别仗着你是男的就了不起,告你我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彭利秀在两青年面前还是死鸭子嘴硬。心里想的却是:“这次死定了。”想归想,可还是得死撑着,要不死得更惨,再怎么说也不能在气势上输给两人渣。

    “死丫头,你……”说着带着狰狞的面孔的男人举手准备向彭利秀的脸上挥去,拳还没出去就被穿着黑色休闲衣的男子给拉住了。穿着黑色休闲衣的男子压低声对带着狰狞面孔的男子说:“咱们出来混的,是有规矩的,有种的男人是不打女人的,再说咱们是求财不求气,你可不要告诉我,你小子为了这俩丫头骗子……”穿着黑色的休闲衣的男子神情复杂地看着狰狞的男子没有继续往下说。

    彭利秀听了那个穿着黑色的休闲衣的男子的话,松了一口气。彭利秀还真的不敢想象那狰狞的男人一拳挥在她粉嫩粉嫩的脸上的后果。穿着黑色休闲衣的男子的话让彭利秀对他产生了一丝丝敬意,“没想到黑社会里也有这么讲原则的男人。”彭利秀心想着,美美的乐着。“还是你的朋友识相,看在你朋友的面子上今天我就放过你们,不跟这家店的奸商计较。”彭利秀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话可以不让自己这边的气势输给他们。转头示意韩颜飞回敬他们几句,韩颜飞心神领会彭利秀的意思,学着她二哥韩颜轩平时对社会上的人说话的架势。

    “告诉你我们可不是盖的。”她翘起大拇指拨了一下鼻尖说,“今天就放过你,下次再让我看见你们,有你们好受的,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踩在我头上混的。你们有种,今天我心情好,跟你们这些不懂事的屁孩计较………”

    “快跑,小飞。”彭利秀看两男的都愣了,拉着韩颜飞往一楼冲,书店里的读者纷纷让路让她们逃跑,更重要的是他们这些局外人不想让自己无辜的受伤。

    韩颜飞和彭利秀跑步速度在学校的体育测试里一向是不及格,这次她们拼了命的逃跑,那速度跟在她们脚下装了“神州五号”似的,估计都能去参年的2008年北京奥运会了。

    那两个看场的青年也可能是第一次遇到像彭利秀和颜飞这样的女人,都说“惟小人和女人子难养也”这一点也不假,那两青年可能是生平第一次这么窝囊过。

    从书店逃出来的她们就像大话西游一样大话着她们自己怎么一家买正版书籍的书店。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子的,说多了便变成了现实。

    因为读的是职业高中,所以比韩颜飞大一届的彭利秀在读完高二的时候将面临继续读书还是去实习然后工作,然而在学校当学生会主席的彭利秀决定自己创业完成她和韩颜飞一直以来构划出开书店的蓝图。她和韩颜飞各自从她们的父亲那儿借了一些钱,就这样她们开起了一家规模挺小的买正版书籍的书吧,名叫银杏书吧。

    之所以把她们合开的书吧命名为银杏书吧是因为韩颜飞看了《十万个为什么》里的一篇《为什么银杏树特别少?》里的最后一段文字后,才有了这个提议。她从植物身上特有的本质联想到了人类的身上。

    银杏树,木材坚实而细致,就如同人类中的部分人,骨子里透露着坚强,而情感却又很细腻,而且这两者都是“产量”太少了。不过韩颜飞认为她及她身边的朋友都是具有着“银杏精神”的人群,而且和银杏一样都是珍品。韩颜飞跟彭利秀说这件事情的时候,“银杏精神”则被彭利秀理解成——植物的种类多,而银杏的产量少,就跟书店多的让人琳琅满目,而买正版书籍的就少的让人心寒。

    就这样,银杏书吧在两个女孩对未来的无限的“畅想”里,经过了时间老人的锤炼,渐渐的梦想变成了现实。
    正文第七章
    ‘小飞,你认为不读对你的人生来说没有遗憾吗?‘颜巧问韩颜飞。肚子里有点墨水的她跟韩正川在商场上抹趴打滚这么多年,自然是知道知识在当今社会上的重要性。她不可以漠视自己女儿的前途。

    ‘妈,有没有遗憾我现在怎么知道,我要是知道了我也不会……‘韩颜飞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看着颜巧,她试图在颜巧的眼神及表情里寻到一些她想要的内容。

    ‘咱们家的小飞长大了,也知道去赚钱了。我看呐,由着你自己吧,再说书吧是你和利秀两个人的,总不能常年的叫利秀那丫头一个人干吧。‘韩正川理性的说,虽然对于现在的年轻人来说知识的财富,但这并不代表学校里所学的知识在社会上是起着重要的作用的,他认为社会上的知识面更广,更有助于韩颜飞的成长,年轻的路还是自己脚踏实地的走才会扎实。

    ‘那就这样说定了,明天我就学校办退学手续。‘韩颜飞眉飞色舞,兴奋的说,这是她从吉林回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笑容是灿烂、自信和迷人的。

    ‘恩,明天叫你大哥陪你去吧。‘韩正川指着韩毅说。

    ‘正川……‘颜巧看着韩正川希望他能认真的考虑清楚,她还想说什么,却韩正川挥挥给打断了。

    客厅的电话铃铃作响。

    ‘爸,葛叔叔的电话。‘韩毅叫韩正川接电话。

    韩正川接完电话,叫韩毅吃完饭到他书房一趟,和林鸣打个招呼就回书房去了。

    韩毅口中的葛叔叔是韩正川公司里的股东,韩氏企业并不是家族企业,里面的股东都是韩正川在创业前帮过他的朋友,唯一个没入股的就是范文,那时的他选择学法律。愤青的韩正川,日子过得不像现在,一日三餐是固定的,有应酬的时候一天可以吃到四五餐,下午茶,夜宵什么的。

    韩正川那时的日子过得很苦,和他一样贫困的范文一直帮助他。他们相互扶持的经历风雨,走过了苦难。他们做过搬运工,拉过三轮车,卖过报纸。总之,在现代文明人眼里低贱的工作他们几乎是都做过。改革开放以后,企业家如雨后春笋一样在神州大地上崛起,韩正川也是这些企业家里的其中一位。为了报有恩于于他的朋友,他便叫那些人加入走上正轨的韩氏企业。让那些还在贫困区生活的朋友和他一样走出贫穷。

    星期二的早上,韩颜飞和韩毅去学校办退学手续。韩颜飞和韩毅先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一些‘垃圾食品‘带给在学校奋战的死党团——高海骆,范琪宝,郑乐乐,汪子泽。

    郑乐乐是韩颜飞的同桌,从高一开始俩一直都是同桌。乐乐是个不善于与人交流的人。课余时间总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写她的文字。韩颜飞和她也是因为文字才认识的,她们用文字沟通,这和在网上聊天倒有些相似,只不过她们的友谊少了神秘和不真实。

    汪子泽是韩颜飞在学校时,除了范琪宝和高海骆外,唯一一个能说知心话的男性朋友。父亲在水利局当局长的汪子泽一点也没学会官场的腐败,虚伪。他不像是个当官人家的孩子,他不会仗势欺人,反倒常常被人欺辱。范琪宝和高海骆他们经常开玩笑的说他是腐败分子。

    韩颜飞带韩毅到她班主任的办公室里。韩颜飞的班主任是个出了名的‘势利小人‘,号称‘梅超风‘,姓王名桦。韩颜飞和韩毅推门进去的时候,她正在坐在办公桌前批改作业,穿着黄褐色套装的她,略显出中年妇女的臃肿。

    韩颜飞见‘梅超风‘和韩毅正在谈话,没空理她,就跑到花园里透透气,顺便回顾一下她两年来一直有高海骆他们陪伴的校园生活。

    在不大的操场上,无数个与月相拌的夜晚,韩颜飞曾和高牵着手,和学校里所有的恋人一样在操场上悠闲的逛着。

    在有异味的食堂里,韩颜飞曾帮着高海骆解围,却给高海骆不越帮越忙;她曾在这里和彭利秀一起看帅哥,评论他们的穿着和举止。

    在室内体育馆,她曾为高海骆,范琪宝,汪子泽摇旗呐喊,为他们赢得球赛的冠军而眉开眼笑。

    在寝室里和彭利秀打打闹闹,谈论着未来的婚姻,畅想着2008年去北京当志愿者,遇到一个有钱的老外,然后立马嫁给他,过上富太太们过的生活。

    在不大的环境不幽雅不花园里,冗长的记载着她、范琪宝、高海骆、彭利秀在的‘五味人生‘。他们这些人,有许多的‘第一次‘都奉献给这个并不美丽的花园。彭利秀高二竞选学生会成功争夺到了追求自己喜欢的人的权力,就在这个花园里她鼓足了勇气跟她喜欢的人——赵晓龙释爱。遭到拒绝的她以痛哭一场来祭奠这次释爱的经历,这是她第一次勇敢的跟赵晓龙表白。而范琪宝在这个花园里写下了第一次被女朋友甩了一巴掌的经历。这个花园是韩颜飞和高海骆第一次约会的地方,在这里还有几棵银杏树见证了他们的爱情。

    韩颜飞驻足在一颗只有几片枯黄的叶子摇摇欲坠的挂在树枝上,装点冬日里银杏的生命。韩颜飞轻轻地扶摸着树干上凹进去的‘一箭穿心‘的图案,和一组数字‘2003.10.27‘。

    2003年10月27日,是韩颜飞和高海骆第一次接吻的日子。高海骆就在这无辜的银杏树上刻下了这组数字。韩颜飞依稀的记得,1.78个子,脸上带着刀疤的男生,跪在银杏树前认真的一笔一划的歪歪扭扭的刻下了‘一箭穿心‘的图案和‘2003.10.27‘的情景。这一幕曾让她感动了无数个无眠的夜晚。

    韩颜飞看见在数字的下方刻着‘想念我们家的绿洲2004.10.27‘,韩颜飞一眼便认出这是高海骆的字迹。豆大的眼泪莫明的划过脸颊,滴落在失去生命飘落在地的银杏叶上。韩颜飞看着这些刻在树上的字,她能想象得到高海骆刻字时流泪的模样。咸咸的夹着苦涩的泪水,一定陪着他刻完这些字。他是在什么时候刻下的,早晨,中午,还是傍晚。但不管什么时候这个花园都是学校里恋人约会的理想之地,这里都会有牵手的恋人在这里穿梭、相拥、接吻。

    一年前的10月27日,是他们幸福的日子,一年后的10月27日是他们分隔两地,接受着磨难的日子。生活的弄人,幸福过后就是磨难。历经了磨难,是否还会迎来幸福,韩颜飞自己也不清楚。

    她想:‘在这世上,没有人能得到上帝的眷顾,让他一生都是风平浪静。风平浪静的生活虽然让人乏味,但排山倒海的生活磨难又何尝让人招架得住。若能在这两者之间选择一种作为生活的方向的话,我宁愿选择百无聊赖的生活方式,那样的生活让我觉得无比的安逸,不用面临那么多的人世间的是是非非。‘

    韩颜飞拨开了堆积在银杏树下的枯黄的树叶,拿开了一块石头,拿出了一把刻刀。这把刻刀是高海骆放的。说是为了方便自己破坏公物。韩颜飞用这把残留着高海骆气息的小刀在银杏树上刻下了‘绿洲爱骆驼‘五个字。绿洲是韩颜飞在BBS里注册的ID,骆驼是高海骆的ID。在BBS里他们是恋人。他们在BBD里放肆的讲着情话,说着‘天崩地裂,海枯石烂‘的誓言。

    身为好朋友的范琪宝不知道绿洲就是韩颜飞,他以为高海骆负了韩颜飞,就在BBS里发帖,骂高海骆是个表里不一,红杏出墙的花心大萝卜。韩颜飞虽然很感动范琪宝的作为,但就是不让高海骆把真相告诉范琪宝,气的高海骆三天没和韩颜飞说话。

    刻完之后,韩颜飞用小刀划破自己的手指,血把‘绿洲爱骆驼‘这五个字染得很显眼。韩颜飞把小刀放在原来的地方,发现一张绿色的信纸,她把信纸取出来,纸上的字迹是高海骆的,上面写着:想念俺们家的绿洲丫头,不知道远方的绿洲有没有思念沙漠里饥渴的骆驼。思念,心里面全是思念,现在终于知道了相思红豆的味道,真的不愿再这么的思念下去。骆驼牵挂着坚强的绿洲现在的处境,不知道勇敢的绿洲能不能走出困境,和骆驼一起传颂我们的爱情。2004年10月8日。

    韩颜飞看着纸条上的字,不自觉的流着泪水。她擦干了挂在两腮上的泪水,平息了情绪,把沾着泥土的淡绿色的信纸原样的折回去,放进了她的包里,准备去找高海骆。

    在花园的门口,韩颜飞看见和她原先所在的班级有着‘深仇大恨‘的高三四班的两个妖艳的女生正朝她的方向走来。

    高三二班和高三四班两个班级是从高一进来时就结下了恩怨。都说女人是祸水,这次的祸根也是由两个班级的两个女生引起的。自古的女人都比男人要心眼小,常常为芝麻绿豆大的小事,挑起了了战争。这两个班级的战争也和这如出一辙。一年,两年。而当第三年的时间即将开始也即将要逝去,矛盾仍没有化解。恩怨越结越深,韩颜飞估计到毕业的时候也解不开。矛盾一级升一级,勾心斗角的程度也在不断的升级,让人厌倦。屁大的事情,就这样凝结成石头,搁置在人们的心里。时间久了,仇恨加深了,到最后就用‘野蛮人‘那套方法解决事情的,武力掩盖了原则,吞食了理智。

    两个妖艳的女生看见韩颜飞趾高气扬的像两只骄傲的公鸡,昂首挺胸的从韩颜飞的身边经过,她们那杨柳似的腰,扭的足以让色狼垂涎三尺,要她们这水平敢认世界第二,估计《葫芦娃》里的蛇精连第三都不敢认,那水平悬殊的,简直是天上人间。韩颜飞也特能装,她也当没事人的,扭头的走了,她那‘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也不输于那两个女生。

    韩颜飞有太多太多的记忆留在这个专制、让人无奈的、不大的校园里,当她真正要离开的是她发现自己有太多太多的不舍,她不舍自己的恋人、朋友,还有那颗见证她和高海骆恋情的银杏树。

    虽然她有太多的不舍,但她还是毅然地决定就这样仓皇的离开,她不要活在别人投射而来异样眼光下,她觉得自己没有必要为了一张纸而留下来,她不要被时代前进的步伐所牵制着,哪怕别人说:‘没有经历过高三的人,生命中会出现很多的遗憾。‘她还是要自己走自己的路,有没有遗憾还是要自己亲自经历过了才知道,别人说的永远都不是正确的。

    正文第八章
    在学校由于时间很匆忙,韩颜飞没和高海骆说上几句话就走了。晚上,韩颜飞正看着郑乐乐给她的日记本,高海骆就发短信来,问韩颜飞为什么不继续读书,完成他们在一起读大学的梦想。

    韩颜飞回他:“理想在现实里是处处碰壁的,飘渺的理想承受不住现实的残杀,到最后理想变成尘埃,只能随风而逝。我的理想已经被现实给吞噬了,继续读书对我而言是无味的。”

    8点7分23秒,高海骆的短信:“你怎么能这么样的放弃了,不努力怎么知道理想不能存活在现实。当初我的放弃,是谁让我坚持。现在我坚持了,而你又要放弃。”

    8点10分50秒,韩颜飞的短信:“我已经无法承受生活。现在的我承受不起了。生活给了太多,让我失去的也很多,我不能在有限的时间里去找回我失去的东西,纯真年代现在已经不属于我,也不适合我。我不要再继续去演绎套子里的人,我要走出套子,现在我已经走出了套子。我已经不想再坚持‘向左走,向右走’了。”

    8点29分10秒,高海骆的短信:“小飞,知道吗?今天你把你的手放在我的胸口,像个医生把听诊筒放在病人的胸口听心跳,你认真的样子真的很漂亮,流露着幸福。就像在夜晚,绽放的烟花。真的不希望这只是瞬间的美好。”

    8点33分32秒,高海骆的短信:“今天我一直跺在五楼的楼梯口看你,看着你坐上了你大哥的车,车缓缓的驶出了校门。眼泪就掉了下来。你在成都受苦,而我却又无能为力。我想你,又不能告诉你。上课时常走神,可又不断的提醒自己要认真听课,等你回来我给你补习,可现在你退学了我所做的事情都是徒劳的。”

    “骆驼,有你真的很好。”8点41分25秒,韩颜飞的短信。

    韩颜飞和高海骆在一起快2年了,她始终没有付出太多感情,她只是一个裹在贝壳里的僵尸。硬硬的贝壳包裹着她没有思想,没有感情的躯体。她在贝壳里等待,等待什么她也不知道,她加入了爱情的游戏,却不让自己融入这爱情游戏的规则里。她总是对高海骆忽冷忽热,她是怕自己的付出换来的只是一场误解而终抑或是“生离死别”的爱情。她怕自己的情感再次受到伤害。她把自己的情感包裹的像木乃伊一样,严严实实的。当初和高海骆在一起只是出于好奇——在学校里受处分的名单里基本上都有他,可在班级里,学习成绩又名列前茅,做事情稳重——双重性格的高海骆像狮身人面像一样的吸引着她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已经分手不下十次。高海骆坚强的躯壳裹着不不堪一击的脆弱。现在的韩颜飞怕自己是只穿着利箭似的皮囊的刺猬,刺破了高海骆的躯壳,刺到他的脆弱,刺伤了他的自尊。

    在银杏书吧工作了快一个月的韩颜飞,已经适应了书店里琐碎的工作。她经常为了工作而往返于郊区和步行街两地。渐渐的她也成了这城市忙碌人群里的一员。以前不喜欢与人擦肩而过的感觉,更不愿意为某件事、某个人而加快自己的脚步穿梭、往返于城市的大街小巷里的她,如今却为了理想,仅仅是为了理想而在城市里穿梭,奔忙。不过这回她觉得自己很充实,也很快乐。从中她也明白了一个道理,每一次新的尝试都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感受。

    书吧里的工作虽然和她以前想象自己是个CEO级人物一样坐在宽敞、舒适的办公室,接接电话,上上网,只要拿拿笔签字就可以了的工作截然相反,但她还是做的很开心。

    银杏书吧的经营状况一天比一天好,彭利秀和韩颜飞商量着对书店进行整改,重新装修。彭利秀和韩颜飞请学室内设计的韩毅把彭利秀家三层的楼房重新的设计,整改。把二楼的原先当作卧室的房间打通改成阅览室,放杂物的阁楼装修成她们的卧房。

    银杏书吧停业装修刚刚开始的几天,韩颜飞整天都和彭利秀在一起。她们活得很自由,白天她们都会去逛街购物,会坐在种满法国梧桐树的街上的长椅上看过往的陌路人,然后对他们进行评头论足。当韩颜飞看见恋人们从她眼前经过她会想起高海骆,然后她很冲动的打电话给他,说她想念他了,说自己越来越喜欢他了。彭利秀虽然嘴上说韩颜飞是个脸皮厚的人,但她在心里却很羡慕韩颜飞能有这种坦白自己内心情感的勇气。她多想和韩颜飞一样在想赵晓龙的时候能打个电话给他述说自己内心的情感,但她没有韩颜飞这种勇气。

    她们会从超市里提着大包大包的东西,去吃KFC,去KTV唱歌。她们会走在充满阳光的街上看着奇装异服的帅哥,会像小人得志一样的窃喜;她们看身材苗条的美女在她们的眼前晃荡,她们会为自己没她的脸蛋而悲鸣;她们看自以为很有个性而且穿得十分土气的青蛙而呕吐不止;她们看到自信满面的东施效颦的女生而大笑不止,毫无遮拦的仰头大笑。这样的笑声若是在午夜让上厕所的人听到不让他们吓得魂飞魄散才怪。

    晚上她们会从彭利秀家出发经过中心广场。在广场上她们会看到暮年的夫妇牵着手从她们的身边经过。通常在这时,韩颜飞总是会说,“老人们可真是会享受啊,老大不小的人了还学年轻人一样搞什么罗曼蒂克。”而彭利秀通常都会反驳韩颜飞的话说,“这你就农民了吧,我姥姥和我姥爷也这样,我们应该羡慕他们的恩爱才是,这样的感情还知不知道能不能延续并存活在我们那个时代。我真的好羡慕他们耶,真想我自己也有这么一段感情,要是我能和晓龙也这样就好了。”

    她们从白天到夜晚都不肯放过街上那些入她们眼球的人,她们如同农村里的妇人一样谈论着。在晚上8点12分的时候,她们不知不觉就到了大树的PUB里。她们喝着大树亲自调的鸡尾酒,听兔子,王子,阿撩他们唱欧美的流行乐,听温辉唱张学友的经典的老歌,她们就是这样在每个让人孤独的夜晚,不厌其烦光顾,捧场,呐喊。小日子过得挺畅快的。

    正文第九章
    幸福如烟花般的美丽也如同它的生命一样短暂,让人有种还没抓住就已经消失的挫败感。

    彭利秀和韩颜飞这样幸福的日子没持续几天,彭利秀就要去夜校继续接受会计培训。韩颜飞则在家整天待在网络上挥霍她无价的青春,挥霍着她眼里昏黄色的青春。在她暮色的青春里,她用网络来麻醉自己空虚的灵魂。陌生网友给她发来的短消息,只要是不太无聊的,她都会耐着性子一一回复,这要是在以前,她才没空去理会,若是有空她也不去理会。人在不同的时刻,不同的环境里,对待事物的态度也是千变万化的。一个阶段有一个阶段的思想,千变万化,又相互矛盾着。这就是人的心态,这就是成长,也是人性的弊端。所以,做人不要把话说的堵了自己将来的退路,这样只会让自己陷于不堪的境地。

    现在的韩颜飞一改往日的原则,她在网上大批大批的加网友,只要那人的网名有个性,足以挑逗了她的,她都加到好友里,和他们无关痛痒的聊着无关痛痒的事情,聊到乏味了就把那些人大批大批的拉到黑名单里。她重蹈覆辙,就像她在学校时三点确定一个平面的生活一样——教室、食堂、寝室,她加网友,聊天,删除。这样的三点确定一个平面的生活是荒废青春,荒废生命的行为,荒废活着的权利。

    过了一个星期这样的生活,她觉得实在是无聊得不能让她在无聊了,便去找学财会管理出身的彭利秀,让彭利秀教她会计。这样也可以多学写理财方面的知识。

    从2003年11月到现在两人合资开书店已经一年多了。韩颜飞一直没管过书店的事情,书店里的大小事务都由彭利秀一个人打理,她自己却在学校里安闲的过着校园生活。虽然韩颜飞以个人的名义雇了黄大姐顶替自己来帮彭利秀的忙,但也让她觉得自己亏欠彭利秀的很多,很多,很多。

    05年元月1号,05年的第一天,新的一年的新开始。银杏书吧在喜庆的气氛里重新开张了。书店门前铺着红地毯,两棵梧桐树旁边摆放着朋友们送的花篮。韩颜飞的父亲和彭利秀的父亲是剪彩的贵宾,两黄毛丫头能开成书店都是靠这几个财主赞助的。在光怪陆离的现实的社会,钱是举足轻重的。没有钱就是没有地位,没有地位就是没有钱。钱和势力是等同的、挂钩的,两者又是相辅相成的。

    韩颜飞的父母和彭利秀的父母站在中间,韩颜飞和彭利秀分别站在两侧。六个人都神采飞扬的站在剪彩台上。剪刀划过红色的彩丝绸。掌声,鲜花,祝福都属于韩颜飞和彭利秀。花一样的人生在此刻又绽放了,神采奕奕。

    韩颜轩用DV把整个剪彩的过程都拍下来,留作纪念。韩毅带着他的女朋友——杨亦微、范琪宝、范信科、高海骆几个人去街头发传单。因为在大学学习的关系,沈青和薛凌只能以发E-MIAL和打电话来祝贺银杏书吧的重新开张。范信科在他的BBS里为银杏书吧开设了一个“银杏书吧”专栏,作为庆贺书吧的重新开张的贺礼。

    韩颜飞的父母,因为公司里有事儿,在书店只待了一会就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光顾银杏书吧,韩正川买了一套《资治通鉴》,就和颜巧告辞了。

    晚上,韩颜飞和彭利秀俩人来到大树的PUB里为书店的重新开张庆祝。

    PUB里的灯光很暗,一个歌手坐在台上深情地唱着Beyond的《光辉岁月》。韩颜飞的心猛然地抽搐了一下。从远方咖啡吧听过Beyond的歌后就没听Beyond的歌了,这让韩颜飞想起了远方咖啡吧的老板娘,一个带着故事的女人。

    接着是一首张学友的《他来听我的演唱会》。“这人的声音很熟。”韩颜飞听着那人唱着张学友的歌,心中暗想。回头,惊讶。“温辉哥……”韩颜飞惊叫。

    温辉唱完《他来听我的演唱会》,拿着他的吉他走下台。依旧是一副落拓不羁的样子。“怎么会在这助唱呢?”韩颜飞心想。“温辉哥……”韩颜飞叫着。回头,凝视,微笑。“小飞。”温辉扯着磁性嗓音说。

    “今天的典礼上怎么没看到你。”韩颜飞说。

    “什么典礼。”温辉问。

    “不想来就算了,你装什么蒜啊。”韩颜飞不乐的说。

    “什么呀,我不明白你说什么。”温辉被韩颜飞的话给弄糊涂了,他有点不知所措的问韩颜飞是什么意思。

    “今天是我和利秀姐的书吧重新开张,你还不知道啊。我不是叫我二哥给你发了请贴了吗?没收到?”韩颜飞看着温辉无辜的眼神。她相信了温辉,因为她知道温辉是不会骗她的。

    温辉知道韩颜飞的二哥向来对自己有意见。他自己也不明白他是哪得罪了韩颜轩,也懒得去理会韩颜轩对自己的偏见。在他看来别人怎么看他,他不在乎,只要自己开心就好。活着并不只是单一的为自己而活着,也不是单一的为别人而活着。看别人的脸色而活着还不如死去。活在压抑的环境里还不如不活着。

    “那你怎么不打电话通知我。”

    “我不是忙晕了嘛,我以为我那没出息的哥哥会办好的,谁会想到他这么没用。”

    温辉没再说什么,落拓的站在韩颜飞面前,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站在自己对面的女孩。

    “你不如现在为我们银杏书吧的重新开张庆祝吧。”韩颜飞为了打破尴尬的局面,叫温辉参加原定的只有她和彭利秀两个人庆祝的节目中来。

    正文第十一章
    04年末05年初,在经历“非典”禽流感之后的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韩正川和颜巧都在杞人忧天的害怕人类的灾难的再次席卷而来,所以他们一直不敢从只有几十户人家住的地方搬出来,回到空气里满是杂质,污染物的地方。

    商人毕竟不像修行者,偏好居住在深山野林里,他们是喜欢闹区的,也只有在闹区他们才能赢利,所以他们又从避难的地方搬回了“灾难”随时发生的地方居住。

    时值已近年关。和沈青一样,生活在离异家庭的高海骆要回到他父亲所在的城市,和他父亲过年。在离开有韩颜飞的城市之前,高海骆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陪韩颜飞。白天在银杏书吧帮着整理书柜上的凌乱的书籍。晚上就和韩颜飞去逛街,吃麻辣烫。

    都市的夜晚,灯火辉煌。五彩的灯,用力的为城市空洞的黑夜点缀着。华丽,热闹,也带着冷漠。小贩们“王婆”似的的吆喝声,各种音乐混淆在一起发出另人厌恶的噪音,情侣在街上牵手的牵手,搂着的搂着,总之,他们用各异的方式诠释着几近相同的爱情。

    韩颜飞和高海骆走在人群里,他们是不起眼的一对情侣,用平凡的方式诠释着他们的爱情。

    韩颜飞看见了彭利秀喜欢的人——“赵晓龙”,他和柳如在一起。韩颜飞暗暗为彭利秀叫屈。赵晓龙是彭利秀一直心仪的人。

    感情丰富的现代青年在十来岁,(这个十来岁当然也包括小学生在内的孩子们。)就已经开始情窦萌发了,当然那时段的情感都是纯洁,美好的,他们无知的把好感混淆成人们常说的爱情里的爱意,他们还不知道这其中的区别,而且是有很大的区别。

    彭利秀在初中就和柳如同时喜欢上了赵晓龙,两人是好朋友也是情敌。在友情与爱情之间,就有这么一些人选择爱情。她们俩就是这么些人中的两个,两个这么些人中的成员碰撞在一件事情上必定的会受到伤害的。她们对赵晓龙的感情抹灭了她们纯真的友谊,抹去了单纯年代。

    她们各自用一切的办法去迎合赵晓龙的情感,但两人都没有从赵晓龙身上得到什么,却失去了很多。感情这东西就是这样,不是失去什么就是得到什么,没有两全其美的情感。如果有也是短暂的如昙花,那样的情感是不容出现半点的瑕疵的。对现代的人们而言,感情越经历磨难就越刻骨铭心。在得与失之间,有的人选择做收获者,有的人选择做付出者,对一段感情而言,付出者的行为更为悲壮,更为震撼人心。

    彭利秀争夺了她和柳如之间向赵晓龙释爱权。这是她和柳如为让对方自觉的退出他们三角的情感游戏而私下制定的规则——谁要是竞选不上学生会主席一职就自动的退出。

    彭利秀从释爱失败那天后,就再没有和赵晓龙说话。虽然彭利秀嘴上不说,但韩颜飞知道,在彭利秀的心里某个位置还是为赵晓龙一个人留着的,就和一些酒吧为那些会员而特设的会员专区,不是会员的无权入内的性质是同样的道理。

    “学长好。”在学校韩颜飞都是这么叫赵晓龙的。其实在韩颜飞的心里,她更愿意叫赵晓龙一声姐夫,那感情多好。

    “是小飞,你怎么也在这儿。”赵晓龙说。

    “学长,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不能在这儿,感情就只能你一人来这逛街啊。”韩颜飞说。在平时逛街的时候,她也经常性的脱口而出这么一句话。韩颜飞见赵晓龙也和她犯同样的错误,暗自窃喜着。说这句话的人,更多的时候是在遇到熟人的情况下不知所措所反应的表现。这些人当中多数人存有的心态是:反正只是礼节性的打个招呼,虚伪的进行寒暄一下敷衍了事就行了。

    “我不是这意思。”赵晓龙解释的说。

    “解释就是掩饰哦……学长。”韩颜飞有些得理不饶人地说。此刻韩颜飞可以感觉到赵晓龙的恐慌,但她不想说破,也不想再与他多作无谓的交流,只是冲赵晓龙笑。

    “韩颜飞。”站在一旁的一名男子叫着韩颜飞的名字。

    韩颜飞把目光转移到那陌生男子的身上。看了半天,她还是对这位能叫出她名字的男子没印象,她在脑中不断的搜索,记忆被她反复的回放但她始终想不起来眼前这个陌生男子是谁。她只好赔笑的说:“不好意思,近来我得健忘症,敢问你是哪位。”

    “健忘?哈哈……”陌生男子朗朗的笑着。“你忘了啊,我们在天桥底下认识的啊,那次你和你的男朋友闹矛盾,你在天桥底下里……”

    经他这么一提醒,韩颜飞想起了眼前的这个陌生男子——林晃,他们只有过一面之缘,那是四年前的事情了。韩颜飞和前男友安杰闹矛盾后,一个在天桥底下伤心的哭着。和韩颜飞一样也因感情受挫折的林晃独自坐在天桥底下看着过往的路人,行色匆匆,感悟着人生。他看着韩颜飞哭了很久很久,想让别人来安慰自己的他便走到韩颜飞的身边安慰韩颜飞,顺便也安慰他自己受伤了心。生活当中不管你充当的是被安慰者还是安慰者,其实质都是在安慰着生活。从那之后两人就再没有联系过。这次的偶遇让韩颜飞惊喜同时又让她有些困窘。

    “如果没记错,你应该叫林晃吧。”她不确定的问。

    “这么好的记性还说自己健忘?”林晃说,“你好,你就是小飞那男朋友吧。林晃。”林晃伸手对高海骆说,那神情特别的绅士。

    韩颜飞见局势足见转向了尴尬,她忙拉着站在一旁的高海骆说,“哦,忘了介绍,这是我现在的男朋友。高海骆。”她这么一说让林晃和高海骆都很尴尬。

    “小姑娘还挺多情的么。”林晃说。

    “……”韩颜飞不知道该怎么回林晃的话,她看了看林晃,又看了看高海骆,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

    高海骆知道自己并非是韩颜飞的初恋,也经常和韩颜飞开玩笑的说自己还是初恋,和韩颜飞在一起自己亏了很多。高海骆每次嘴上都这么说,但心里还是很甜,比吃了蜜还甜。此刻,他的心里却异常的难受,如同一位获奖者上台领奖,颁奖佳宾却叫着上届得主人的姓名一样,虽然这没什么,这个奖不会因为颁奖佳宾的失误而失去,但心中萌发了难以言语的难受。

    “你们认识啊。”赵晓龙问。

    “是啊。就是没想到会在这儿重缝,更没想到的是你们也认识,不过你们好像认识的比我晚。”林晃沾沾自喜的说,好像认识韩颜飞比认识国务院总理还要值得他去炫耀一样。

    “不打扰你们了,我和我男朋友还有事情。回见。”韩颜飞不想再和他们继续作任何的交谈也不想让自己处于尴尬的境地,便拉着高海骆转身离开。

    “故人重逢,怎么说也得好好聚聚吧。”林晃挽留地说。

    “现在好像不是时候吧,我看改天吧。”

    “好吧,既然你们有事,我也不能强求。再见”林晃说。

    “Bye-bye。”

    韩颜飞和他们道别之后,便和高海骆去吃KFC。

    “小飞,后天下午我就回我爸那了。我走了你会不会想我啊。”高海骆问。

    “同样的问题你今天都已经问了三次了。你能不能有创意点。”韩颜飞说。

    “同样的问题问了三次,你却一次也没有回答,这可不能怪我没创意吧。”高海骆说。

    “问这干嘛,多俗气啊。”韩颜飞有些愀然作色。

    “我也就是想满足一下男人的虚荣心。”

    “还真抱歉,我这儿没你要的虚荣心,要满足你那虚荣心找别人去。”韩颜飞愀然不悦地说。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高海骆说。

    “既然知道了你干什么还问,多伤感情啊。”韩颜飞白了一眼高海骆说。

    “再伤感情一次,我再问……”

    高海骆还没说完就让韩颜飞给打断了,说:“我不想去刻意的想谁,那样太累,我更不愿自己这样过日子,再说,花着现在的时间,让自己一味地沉浸在虚幻的回忆里,也太不值得了。我不能让自己活在这样的日子里,那样等于让自己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更何况现在还有那么多的事情等我去做呢。别再问这些无聊的问题了啊。”

    高海骆眼里泛着光,他不想让韩颜飞看见他的脆弱,别开头转向窗外,深邃的夜晚给人是祥和,是空洞,而高海骆看着这样的夜晚,有种哭的想法。“我先出去一会,你在这里等我。”高海骆说。

    高海骆去便利店买了包香烟。韩颜飞不喜欢他抽烟,可他现在就是想违背对韩颜飞的承诺,他放肆自己,他跺在街角,一支接着一支的抽着,背靠着冰冷的墙,坐在同样冰冷的地上,不停的抽着,吐着烟圈。高海骆看着深邃的夜空,嗅着空气里弥漫着烟草的味道,万家灯火的霓虹照射在他身上,看上去是那么的苍老、憔悴。

    高海骆暗忖:“和小飞在一起已经两年了,二十四个月了,折合成日算的话也有七百多天了,这样不算短的日子,培养出来的感情如同他嘴里吐出的烟雾一样,飘忽不定。随意的把烟放在嘴边抽着她对待这份情感的态度。她的无意却摔痛了我那颗容易受伤的心。”在夜色中的高海骆无奈的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到底为什么自己这么喜欢她,他在想是什么力量在支撑着他为什么会喜欢一个如同菠萝般的女生,性格带刺的她,让他无力去享受;却让他如此迷恋。

    高海骆的脑海里不断的浮现着一个一米六三的女生冲进了一群男生正围攻一个高个子的男生场合里,女生努力的帮着一个很狼狈的男生对抗其他的男生。事后两个人都受了伤,但他们也是因此而熟络,然后交往的。那个女生就是韩颜飞,而那个狼狈的男生就是他自己。

    高海骆在高一的时候,是个话很少的人,但经常和汪子泽和范琪宝在篮球场上挥霍他的青春。篮球是高海骆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喜欢打球的人不管他们开心或是不开心都会与球一起分享他们的心情。高海骆就是这么一号人物。他要是有什么事情,一定会闷在心里不说,一个人在篮球场上反复的做运球、投篮的动作。他用打球的方式来检阅他的伤口,以热忠与打球人群特有的方式舔舐着伤口。

    篮球给高海骆带来了很多的快乐与痛苦,他被人围攻的事情也是因为篮球引起的。都说女人是祸水,他被人围攻的事情也不例外是祸水引发的。在高海骆的学校,有很多的女生都拜倒在他的球技之下,围攻他的那帮男生当中的一个人喜欢一个女生,而那个女生说自己喜欢高海骆,借着自己有心仪的人的理由拒绝了那个男生,好面子的动物觉得没面子,就找高海骆。对想要滋事的人而言,滋事是不需要理由的,或者可以说,说出滋事的理由更会让他们颜面扫地,绝大多数滋事的人都是为了一个情字。所谓的英雄难过美人关,所谓的红颜祸水大概也就是这样的得来的。

    高海骆心想着韩颜飞的好,想着她为自己做过的一切,一阵暖流在体内流窜,热热的,心中一阵悸动,摇摇头,拍拍粘在身上的尘埃,去找韩颜飞了。其实情侣们之间要是出现了矛盾,多多想想对方的好处,那心里的代沟也会因为对方的好而化解。

    正文第十二章
    冬日里的下午。太阳本分的在他的岗位上懒懒的散发着柔柔的白色的光。银杏书吧里门庭若市,韩颜飞接完电话就开始忙碌了,她整理着书柜上的书籍,帮着读者查找书籍。这天的忙碌让她和彭利秀萌生了请个工作人员的想法。她们在书店门口贴了一张招聘的海报。

    下午4点50分,高海骆戴着戒指,带着许魏的CD坐火车踏上归途,离开了有韩颜飞的城市,去了一个没有友情,爱情,仅有亲情存在的城市。对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有思想的活人而言,一个城市没有友情的存在的城市同地狱般的可怕,没有生活的动力。生活本就是由亲情,友情,爱情组成的。失去了其中的一者就成了残缺,就像破旧、残缺不堪的书籍,让人失去了品读它的兴致。而高海骆在有他父亲的城市里,过着唯有亲情的生活,对他而言这样的生活已经习惯了,甚至可以说他已经麻木了。没有母亲的生活已经十一年了,整整十一年了。这十一年对高海骆来说是黑色与白色交杂着是灰色。父亲一人肩负着父亲、母亲的责任,对高海骆而言那样畸形的爱同灰色是没有区别的。他恨这份不完美的爱,同时又感激着这份温暖他冰凉的心扉的爱。

    高海骆七岁那年,父母的离异。在他的眼里的母亲只是一个贪图男人的钱财的女人,他对母亲的恨多过爱他的父亲。高海骆母亲走的那天,她把家里有关于她的任何东西都给毁了,她把她平时穿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用剪刀撕剪成碎片,把用的化妆品,一一的摔破,并且把她和高海骆的父亲的结婚照撕成两半。总之她用过的,带着她气息的一切东西,她都毁了。没有带走任何的东西,留下的却是一个凌乱失去温馨的房子,在高海骆的眼里这样的房子不能称之为家。如果这样的房子被称为家的话,那是对“家”的定义的无情的挑衅。

    若不是父亲的再三要求,他是不会去有他母亲的城市里读书。当然如果他不去,也就不可能遇到韩颜飞他们,但生活中有太多的如果是不成立的,对生活而言没有如果,它如走秀一样,走过就算了,留下的回忆给人太多的遗憾。正是因为这份遗憾,这份不完美才会有后来的那么多的如果,有那么多的假想。

    高海骆到了另一座繁华的城市,给韩颜飞打了个报平安的电话。电话刚刚挂线,彭利秀质问韩颜飞高海骆走的那天为什么不去送他。

    韩颜飞的回答则是理直气壮。“我不愿意自己成为电视剧里的女主角。尤其是看了琼瑶系列的电视剧之后,我就更讨厌送别,你看像《情深深雨蒙蒙》里陆依萍去送何书桓的情景。”韩颜飞一边说,脑中不断的浮想起陆依萍和何书桓在站台上告别的情景。火车启动,陆依萍追着载着何书桓的火车奔跑,不停的挥手,不停的嘱咐。韩颜飞不愿自己成为陆依萍,她不愿意自己像彩云追月一样追着火车疯狂的跑着,跑到最后只留下一条没有任何旅行人足迹的钢轨在无限的向前方延伸。

    “海骆又没有让你追着火车跑,再说了在离别是追车的行为更能证明恋人们爱的深沉。你看《还珠格格3》里,紫薇和小燕子骑马追着尔康和五阿哥,不也是证明他们爱的深沉吗?”彭利秀辩解的说。

    “反正我现在对这过敏。缠绵的爱情剧让我恶心。那些台湾作家构建的虚假美满的爱情都是为填充那些活在空虚爱情里的人的心灵而写的。那些人对现实爱情的不满足,转而让虚幻的爱情麻醉自己的灵魂。当故事的结束,他们照样还是得面对现实生活的不完美的爱情。”韩颜飞说。

    “呦,感慨很深嘛,受爱情打击啦。不至于吧,你。”彭利秀看着一脸正经的韩颜飞,取笑着说。

    韩颜飞看着彭利秀,自己也跟着笑了,她自己也奇怪自己那来的那么多的爱情感慨。

    韩颜飞放了一首轻松的歌来调节书吧的气氛,顺便也调节一下自己的心情。

    晚上韩颜飞做了一个梦。梦的情景是:黄昏,火车站,人潮拥挤,高海骆穿着蓝色的T恤,牛仔裤,白色的运动鞋,很干净。韩颜飞追着高海骆坐的火车不停跑着,挥手。跑着跑着,她成了陆依萍,高海骆变成了何书桓,在离别的车站陆依萍无助的潸然泪下,望着火车的背影,陆依萍开始了漫长的思念。

    韩颜飞被梦惊醒,开始了新的一天的生活。即使人去楼空了,曲终人散了,活着的人还是要继续的活着。为活着而活着,为死亡而活着。

    正文第十三章
    韩颜飞和彭利秀循规蹈矩的经营着书吧的生意,假期里来书吧的读者很多,韩颜飞和彭利秀两个人忙不过来。因为是过年的关系,人们都在为迎接新的一年而做充分的准备,忙碌和辛苦了一年的人们更多的愿意让自己在轻松娱乐的气氛里结束自己劳苦的一年,他们请不到人,所以韩颜飞和彭利秀就厚颜无耻地打电话叫温辉,范信科,沈青,范琪宝,郑乐乐几个人来帮忙。

    学服装设计的沈青在帮忙之余还不忘光顾韩颜飞的书吧,买些和服装设计有关书来充实自己。从小到现在沈青很少去逛书店,更没机会掏钱给书商。这次的光顾,把她十几年买课外书省下的钱全部的光顾完了。心疼自己钱的沈青还不忘要韩颜飞给她打折。

    而温辉要有空来银杏书吧帮忙的话。韩颜飞和彭利秀晚上都会光顾温辉所在的酒吧,当他忠实的“粉丝”。等温辉结束了酒吧里的工作,就会和韩颜飞,彭利秀去街上喝珍珠奶茶,然后再送她们两个回书吧休息。

    韩颜飞在和温辉的聊天里,多了大树,多了兔子,多了小虫乐队。

    大树是温辉在PUB里工作的老板,是个已经三十而立的男人,染成黄褐色的头发披肩,黄褐色的头发很适合大树的肤色,带了点沧桑的味道。

    韩颜飞在温辉那打听到大树是个在某音乐学院毕业的高才生,却不轻易在别人面前展示自己的才华。知道大树是高才生的事情,还是温辉从兔子那里听说的。大树的登台演唱一般分为两种情况,要么是他的心情极好,要么是他的心情极差。大树从不因为哪位顾客提的要求而上台演唱助兴。如果排除了为了养家糊口、不是为生存的这一严峻的问题,那么有本事的人和没有本事的人的区别就在于:一个是喜欢在他自己认为值得他表现的人的面前表现他的才华,另一个则疯狂的抓住他能表现的机会,尽力的表现自己,说的难听点是买弄自己的风骚。

    大树对在他PUB里打工的员工很好,但他却从不在他们的面前提及起他的家庭。他的私生活的任何的事情,几乎没人知道。

    小虫乐队的主唱的兔子,一个22岁,过了年就23岁的女人,韩颜飞非常的喜欢这位带着浑厚嗓音的女人。

    去PUB的次数多了,韩颜飞和大树,兔子,还有小虫乐队的其他人成了朋友。他们的友情虽说不上是什么生死之交,但比那些酒肉朋友的友情要坚固的多,和有理想的人交朋友,要比和有钱有势有地位的人交朋友要实在的多,韩颜飞觉得自己和他们在一起活得很充实,同时也有一股潜移默化的对生活的“冲劲”在体内燃烧,沸腾。
    正文第十四章
    时间就在韩颜飞指间悄悄的溜走,她浪费着她的生命,同时也享受着生命。其实每一个人来到这个光怪陆离是世界上,都是在浪费着生命,只不过浪费的程度不一样,收获的内容也不一样罢了。

    每一天的工作都有好友的陪伴。韩颜飞已经不再去想生活在她身上划下的伤痕,也没多余的时间让她去胡思乱想。

    大年30,她先打电话给在吉林工作的杨姨拜年,杨姨是个警察,是韩颜飞一生无法忘怀的恩人,比亲人还亲的恩人。然后给郑乐乐、汪子泽打电话。接着就收到了沈青的贺新年的祝福短信,在这晚上她接到了温辉,范信科拜年电话。她被幸福包裹着。午夜12点整她接到了高海骆拜年电话。

    她在朋友的相互的慰问声中送走了2004年,送走了让她悔恨的一年。她在高海骆的慰问声中翻开了人生崭新的一页。

    05年,无春之年,韩颜飞忙碌着,大年初一她去给外公外婆拜年,初二,在家上网,在范信科的BBS里看文痞的文章,睡觉。初三,她还是在家上网,读文痞的帖子,睡觉。初四,她还是过着上网,睡觉的日子。她宁愿把时间花在虚拟的网络上,也不愿意和她的父母去见一些掌控着金钱,同时也被金钱掌控着的商人。韩颜飞像婴儿般的颠覆着日夜上网,她不断的在范信科的BBS里灌水,不断的收到网友们的新年问候,网络的虚幻也让她感到了温馨,感到了真实。

    大年的初六是西方的情人节——2月14日,韩颜飞在没有高海骆陪伴着的情人节里,在网上过了一个极其无聊的情人节。在网上,那些和韩颜飞同个城市且没有情人的青蛙们,像春天里的蛤蟆在叫着春一样,约她出去过情人节。这件事情让韩颜飞暗暗下了决心,以后绝不加自己不认识的同城市的男性网友。因为他们多数是“无聊的有着性冲动倾向的‘孩子’”。韩颜飞实在是受不了,自己情人节还这么无聊,就答应和她母亲去她朋友——童小秋的饭局。

    新年的第八天,情人节过后的第二天,大雾弥漫的清晨。银杏书吧在鞭炮声中开始了新的一年的开业了。沉睡的城市渐渐的苏醒,生机盎然。一切是事物都以全新的面貌写进了历史。

    05年的太阳依旧在它的工作岗位上辛勤的工作着。它慢慢地爬出地平线,蓝蓝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天穹因太阳的出现而展露着妩媚动人的笑容而变得更加的动人。每当人们专注的用爱慕的眼神看着它时都会产生无限的张力。

    韩颜飞和彭利秀开始了准备新年里第一天开业的工作。她们一边打扫书吧,一边交替着说她们各自回家过年这段日子里发生的事情,她们不肯放过一个个芝麻绿豆一样的细小的情节,彼此述说着。

    韩颜飞跟彭利秀说着自己是怎么在初六的那天去她母亲朋友——童小秋——的饭局的,又是怎么中了她母亲颜巧和童小秋俩人的陷阱,去和童小秋的儿子相亲的。韩颜飞说,这是她生平第一次的相亲经历,也是最后一次,她不能容忍相亲这种古老的结婚方式发生在她的身上。

    童小秋是颜巧的朋友,她有个儿子刚大学毕业没多久。童小秋如意算盘打得很响,她计划着把她儿子和韩颜飞撮合在一起,她想通过自己的儿子和韩颜飞的联姻而促进她与韩氏公司合作关系。对一个商人而言懂得运用手段盈利是件相当容易的事情,只是他们运用的手段和付出的代价不同,赢利的程度也不同而已;就像一些家长为了让自己过上好日子,不惜让他的孩子出卖自己的肉体而得到金钱,这样的事情在一些贫困的家庭里时有发生。

    一向都以为自己离爱情的坟墓很遥远的韩颜飞,虽然已步入社会,但对这个年龄层次而言结婚、生子未免也太早了些。虽然韩颜飞知道在中国的某些地区十八九岁就已结婚、生孩子的人很多很多,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她如花一样的年龄就成为成年人谈论步入婚姻的主角。她的自由生活才开始,她不愿意自己被另一个“专制”所束缚。

    此时,“婚姻”这个严肃的问题让韩颜飞深思:“作为一个女子,她们的出生只是为了结婚,只是为了传宗接代。她们只能以帮助人类继续繁衍下一代为生活的目的吗?”

    “我们来这世界上是干嘛来的。”韩颜飞问彭利秀。

    彭利秀想韩颜飞提的这个问题想了很久,她也答不上她到底来这世界上是干什么来着,她无奈的笑着,说:“这个问题还真的要好好的思考一下了。”

    韩颜飞说:“我现在还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干什么来着,反正我决不向婚姻妥协,现在的我决不让自己成为人类繁衍后代的工具。我不反对谈恋爱,但我决不容忍自己现在就步入婚姻。那样未免也太恐怖了,我还是个孩子,受法律保护的合法的孩子。”

    “呵呵,不要心里不平衡了你,现在的家长都这样,他们都是典型的‘居安思危’的人,他们的思想受到了新时代生活标准的束缚,他们那迂腐的思想停留在上世纪,肉体却游走在这个崭新的时代里,他们那一代人是悲哀的一代,当然这也是排除那些思想前卫的知识分子。”彭利秀放下手里的活,说,“在我妈她们的眼里,女人在22、23岁的时候是我们女方挑男方,过了这段最佳年龄,就换男方挑女方了,家长们对自己儿女的婚姻问题是非常关心的,她们宁可自己的女儿早些嫁人,也不愿意让别人挑三拣四的挑自己的女儿,我想你妈也是这么想的吧,现在的我还真的庆幸自己没遇到这样的事情,真的爱死我妈了。”

    “我妈怎么会变得这么的迂腐?这太让我失望了。”韩颜飞说。

    “你妈不知道你和海骆的事情?”彭利秀问。

    “她应该不知道吧,我想。她和莲姨整天在一起瞎猜,说我和信哥有‘暧昧’关系,那简直是对我人身极大的羞辱。我和信哥,怎么可能。我现在在想这次的‘鸿门宴’弄不好就是她们俩串通好的。你觉得这个可能性大不大?”韩颜飞满是疑问的问彭利秀。

    “凡事都有可能性,但也没有可能性。你信有可能性的呢,还是信没可能性的呢?”彭利秀说了等于白说。

    “你呀,还不如不说。泛泛之论。”韩颜飞喝了口康师傅冰红茶说。说到“泛泛之论”,韩颜飞潜意识地想起自己对了远方咖啡吧的老板娘讲的那些泛泛之论,不禁地笑了。

    “不过有一点是很有可能的,你要不要听。”彭利秀诱惑着韩颜飞问。

    “什么,说。”韩颜飞兴致勃勃的说。”

    “还记得上次,信科离家出走?他妈拉着你诉苦的样子,那口气就跟儿媳妇说话的口气一个样,你啊,认栽吧。”彭利秀幸灾乐祸的取笑韩颜飞。说完,拍了拍韩颜飞的肩膀,装无辜地走开了。“你呀,小人……晚上你家有客人吗。”韩颜飞企图性的转移话题的问。

    “没有。什么事儿。”

    “那我去你家住一晚。”

    “怎么你还跟你妈冷战呢。不至于吧你。”

    “我就想不明白了,我妈怎么就变得这么快呢,她怎么也这么世俗呀她。等我想明白了我再回去。晚上去你家,让你妈给我包饺子吃,她包的饺子比冯姨的还好吃。”韩颜飞说。

    “很不幸,我妈去了我姥姥家还没回来呢。让你失望了。你呀!长得也就像吃速冻饺子的命了。”

    “不是吧,怎么这么倒霉。老天爷啊,你还真和我过不去啊你。05年的日子才刚开始啊。今年注定的是要走厄运了。这个礼拜得好好的祈祷了,求天主保佑我了。”韩颜飞虔诚的说。

    “整一个‘虔诚’的基督徒。遇到了不顺心的事情就去找你那伟大的、万能的、至高无上的主耶稣救世主,临时抱你那耶稣救世主的脚能管用吗?”

    “耶稣是爱我们这些基督徒的,他会尽力的帮助我们,保佑我们的。”

    彭利秀笑了笑,她知道适可而止这四个字是怎么写的,所以她适可而止的停止了和韩颜飞继续讨论这一带着“神学”色彩的话题。

    信仰本来就“是信者有,不信者无”的道理。彭利秀她不信耶稣,不信圣母玛利亚。她的信仰和韩颜飞相反,她佛教,信观音,信如来,同时她和韩颜飞一样也信仰所有人都要信仰的科学,这是没冲突的。

    信仰的不同,并不能阻碍她们之间的友谊。彭利秀偶尔会跟韩颜飞去教堂玩,比如圣诞节,她就会去教堂。有固定的信仰并不能制止一个人对信仰以外的宗教产生好奇心。再说,人的好奇心和欲望一样是个黑洞,无法填充的黑洞。

    “你不去你姥姥家看看啊。大家伙在一起聚聚多好啊,老人家们就喜欢儿孙满堂的坐, 在一起享尽天伦之乐。”

    “相聚是机会很多,我随时都可以去看望他们。年轻人还是要以事业为重,我要是去了,书吧怎么办,让你一个人打理太辛苦了。基本上每个生意人都会选在今天开张,不管今天有生意没生意大家都想在新的一年里挑个好日子开张,讨个吉利。”彭利秀把一摞的书整齐的摆放在书架上,“再一个是我自己也不想去。你知道去我姥姥家就一定会见到我那只注重成绩的舅舅舅妈,和他们见了面,他们就知道讲学习,讲分数,分数高就是好学生,我这一以创业的‘大好的青年’怎么能在过年这喜庆的节日里受到他们古板思想的蹂躏呢。而且他们每次谈论这个他们认为‘神圣’的话题时都会选在我认为是一天之中最‘神圣’的时候,很是让我郁闷。”彭利秀无奈的向韩颜飞诉说着自己以前逢年过节时的情景。

    “吃饭的时候谈论是正常的,我爸他们商谈合同什么的,不管能不能谈的成功都要请人吃饭,人就是离不开吃,什么事情都是和吃有关联的。你认灾吧。对此本人深表同情,但我爱末难助。”韩颜飞装作无辜的样子朝彭利秀耸耸肩。“我能想象得出他们谈论到成绩时狰狞的面孔,包公似的的脸上装着剑眉,闪着愤怒的眼睛,一张能说会道的滔滔不绝的血盆大嘴。哈哈……”韩颜飞还没说自己先哈哈大笑了。她一边含糊的说着,一边绘声绘色的比划着狰狞的脸孔。

    “我怎么能不认灾呢。上次去的时候,家伙在吃饭,都没提学习的事情,家都在谈论着工作,活的事情。我正吃的高兴,想着,总算能吃顿安宁的饭了。谁知还没到坚持到几分钟,们就开始谈论起谁家的孩子是考重点中学的料,说着说着就说到我头上来了。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羞愧,多尴尬。当时真想就地挖个洞钻下去。要知道咱们是读职业高中的人,怎么能拿自己的学业端到人前去炫耀。不管我们的学业有多么的优秀,别人的眼里,我们只是垃圾当中的极品,还是逃脱不了‘垃圾’之名。”

    “谁说我们是垃圾,我可不认同你这个观点啊。社会是需要各种各样的人才的。我承认,我们上职业高中的人比不上他们上普通高中的人那么的优秀,但不可否认一点,我们还是有一技之长的。学计算机的懂QB、VB编程的作用,懂得Forntpage,懂平面设计,懂Fwerpoint,他们懂么。我才不会轻易的否定了自己。”韩颜飞悻然地说。虽然她嘴上这么说,但她又何尝是这么想的么。这人呐,说的都头头是道,但摆在自己面前同样的事情却和自己说的又恰恰相反的。韩颜飞她也曾想过自己技不如人,想过自己的人生就让读职业高中这段经历给毁了。但走上了社会就没有会注重你是从学校出来的,此时的人们往往会更注重一个人的能力,有能力的人是不会惧怕自己在这个社会上站不住脚的。

    “社会上的人不认可我们,我们有什么办法,我们是受迫害的一个群体。没有人能体会我们的辛酸,我们的无奈。我们只是时代教育的一个实验品,我们是无辜的啊。为什么要受到世人的轻视。”彭利秀说着,眼中不由分说的闪着晶莹剔透的泪光。韩颜飞明白这泪光闪烁的是无奈,辛酸,。可一想到中国还有那么多的可怜的孩子还上不了学,她们这么从职业高中出来的学生比起那些没上过学的孩子是幸运多了。

    “不说这些扫兴是事情了,大过年的。好了,工作了。”

    时间悄无声息的流逝着,它是个无情的能者,它不像世界万物般那样有作息,它是个冷酷的麻木的杀手,它抹杀了万物的青春年华,弄的万物都筋疲力尽地渐渐地老了。

    时间过去了很久。

    韩颜飞耐不住性子的说:“怎么这么久了也没人来啊。真无聊。”韩颜飞打开电脑,拨号上网,进了范信科的BBS,看今天发的帖子。韩颜飞在主页里找她感兴趣的帖子。

    “为‘异’献‘生’的时代,作者鬼怪,鬼怪是什么人啊,怎么没听说过。”韩颜飞嘀咕着。她好奇的点击进去。四号,红色,宋体,很显眼的标题。文章的内容是用五号,深蓝色,仿宋_GB2312打的。

    正文第十五章
    我想这个时代将会是属于为“异”献“身”的时代,它是属于从事演艺事业的人的时代,属于文学作品的时代,属于女性的时代。

    梅艳芳是属于为“艺”献生的时代的。她的事迹已经家喻户晓。当艺术在她生命里归零的那一瞬间,她的生命也随之归零了。她把自己的才华赤裸裸的奉献给了舞台,奉献给了爱她的人们。演艺事业为她人生划上了凄美的句号。

    为“艺”献“生”是感人的,为“异”献“生”也是震撼人心的。

    中国的《梁山伯与祝英台》,英国的《罗密欧与朱莉叶》是属于为“异”献生的时代。他们对爱情的忠贞,对自由爱情的追求。宁可牺牲自己的生命也不要背叛了他们的爱情,他们可歌可泣的事迹,已经滋润了一代又一代人的心扉。“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是他们对他们理解的爱情的诠释。正如夏商所写的那样:“爱情比生命更宝贵,失去了真正的爱情,生命又如何值得一提呢?”这让我想到了我的老师讲过的话:“似乎所有凄美的爱情才会震撼人心。”的确,在这个多元化的社会里,也只有震撼人心的东西才不会被人们所遗忘,也只有凄美的东西才会让人们一代又一代传颂。

    为“异”献“生”的时代是震撼人心的,同时,在我看来为“异”献“身”的时代也是让人可耻的。

    为“异”献“身”的是带是属于女性的时代。她们为异性献出了自己的身体,而这些行为在人类社会里已经屡见不鲜了。人们日渐淡漠了贞操观念,这已经成为“为‘异’献‘身’”的催化剂,大多数的情侣都已经把性欲当成维系他们爱情的情感的重要的途径。

    这是个为“异”献“身”的时代,是女人的时代,是个失去贞操的可耻的时代。

    中国的女性是伟大的,她们改写了女性的历史,她们从裹小脚到在社会上有一席之地,到可以掌握自己的婚姻,她们从不能进学堂与男子共读书到今日的可以参政,这个过程是漫长的。在这漫长的过程中,她们始终坚信自己可以改变自己在社会上的地位,也正因为她们的坚持,她们才会有今日的立足之地。

    人类是贪婪的动物,女人也是贪得无厌的动物。她们改变了自己的地位,她们更想去尝试封建社会里男人的生活方式——一人拥有多个性伴侣。她们已经对一片薄薄的处女膜不在重视。也正因为此,她们开始“堕落”。未婚生育,已经成为时代的潮流。在这样的社会里,女性是不是该反思一下自己的行为,这若是在那个把贞操看的比生命还重的社会里,今天的这样的行为已是进猪笼的事儿。

    女性是伟大的,但今天她们这种行为却让人难以启齿。这样的时代何时才能结束,下个女性的时代将会是何样的。

    三种“为‘异’献‘身’”的行为,三种为“为‘异’献‘身’”的途径,给人三种感受。你们将会的属于哪一种的“为‘异’献‘身’”。

    “时代,观念,生活都在巨变着,迎接什么样的时代已经不重要了。中国人生活在共产主义的时代里,美国人是资本主义的时代。不管何样的时代,我们都会有自己的信念,照着我们的观念,照着我们自己的原则活着,就是一个好的时代。”韩颜飞在键盘上快速的敲击着这些文字。

    韩颜飞在BBS里,查找鬼怪的个人资料。从个人的好奇心来说,她想知道鬼怪是男的还是女的。是个怎么样的人物。

    范信科的BBS里的注册会员一般韩颜飞挺熟的,虽然有一些不认识,但还是知道对方的底细的。范信科的BBS里有个特点,基本上的人都不愿意去写属于他们自己的文字,个个都信誓旦旦的宣称他自己是天底下最害怕上作文课的人,一上作文课,啃着笔杆;唉声叹气的翻阅作文选;心惊胆战的抄着别人的作品,倒不是怕作者本人看到,而是怕自己班上的同学和自己抄的是一篇同样的作文,将自己的抄袭的行为暴露无疑。

    从银杏书吧经营的状况来看,书吧里买的最快的书籍就属作文选,而且买的人大部分都是中学生。韩颜飞在读初中时候,她们班的同学买的最多的书籍无非就是作文选和一些有课后习题答案的学习用书。几乎每个人都有本作文选,像什么全国优秀作文选,什么论据论点大全等等,举不胜举。大多数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抄。聪明而又理性加半点感性的老师知道他们是抄来的,但还是埋头批改,以表示自己的敬业,而一些无知的老师们更敬业的选一些好的文章站在神圣的讲台上孜孜不倦的读着,供大家鉴赏。这样的事情在每个学校已经见怪不怪了。这样的恶性循环将导致原创文学的衰亡。

    韩颜飞查找了半天“鬼怪”的资料,只知道他来自陕西。其他的她一概不知。返回到主页,见《为“异”献“生”的时代》这篇文章被人跟了帖,就跟进去看看,看看其他人看后有何感想。韩颜飞看帖子是鬼怪本人回的帖子:“楼上的MM,你有坚持的信念吗?说来让GG听听啊。”

    “是个男的啊。”韩颜飞嘀咕着,在键盘上敲着:“美死你,想当我GG,哪有那么容易,先报上你的年龄,身高,体重,三围,血型,家庭住址,家庭成员,让我看看符合不符合我的要求,指不定你得叫我JJ呢!”韩颜飞打完,习惯性的检查一下自己有没有打错别字,然后在发出去。

    正和鬼怪聊的火热,韩颜飞的手机响了。“喂,哪位。”

    “范信科。”范信科语气很冲的向韩颜飞报上自己的大名。

    “吃火药啦。”

    “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书吧。”

    五分钟不到,范信科带着他挑染了的“暴龙式”的发型站在韩颜飞的面前。“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可乱”是时下过分的注意自己的形象、走在流行前端男男女女所推崇的至理名言,这句话同样的成为了范信科至理名言。

    “瞧你那半死不活的小样,真是糟蹋了你这一身美特斯邦威的衣服。我这是开门做生意,今天可是新年里开张的第一天,你可别把我的客人吓跑了啊。”韩颜飞最讨厌别人一副冬眠的状态和她说话,在她看来这样的人和木乃伊一样,没有表情的高级动物,她就有说不出来的厌烦。

    “我和我妈吵架了,我现在是以离家出走的身份来投奔你的,你可不能不管我。”范信科有气无力的说着。

    “你和莲姨吵架了。不至于吧。这大过年的。”韩颜飞有点怀疑的问。“多久的事情。”

    “一个星期了。”

    “能耐啊你,现在是混不下去了才来找我,当我这是开收容所的啊。”韩颜飞有些生气的说,心嘀咕着:“都过了一个星期了才来找我,这未免也太不把我当朋友看了吧。”

    “小飞,我妈不了解我你还不了解我吗?”范信科知道韩颜飞会帮他的,就凭他们的感情他就知道韩颜飞会帮他,但现在的他已经开不起玩笑,他容不了别人对他的冷嘲热讽。

    “知道,知道。我了解你行了吧。你晚上睡在书吧好了。”

    “行,不过你可不能把我住在的事情告诉我妈。记住了,我现在是离家出走者的身份。”范信科再次向韩颜飞强调自己此时的身份,深怕韩颜飞忘记了他是离家出走的人。

    “知道了,你是离家出走的人,有你这么离家出走的人么,我要是你,离家出走了我一定不会住在朋友家。这哪是离家出走啊。”

    “你落井下石啊你,我都山穷水尽了,你还这样。”

    “我说你啊,还是早点回家去吧。都老大不小的人了,还这样,丢吧丢人啊。”

    “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就不来你这了。”范信科有些火,蹙着眉说。

    “算了,不跟小人计较。你爱怎么招就怎么招。”韩颜飞继续的看BBS里的帖子,“BBS里的鬼怪是你的朋友吗?”

    “不知道。”范信科答。

    正文第十六章
    范信科才在银杏书吧借住了两宿,王玉莲闻风而来。她来的时候,银杏书吧已经停止营业了。

    韩颜飞和彭利秀在大树的PUB里小坐了一会就折回书吧了。两人嘴里嚼着蓝梅口香糖,身上都带着淡淡的鸡尾酒的味道迎着夜风,闻着属于城市夜生活的气息,充当着城市里的夜归人。

    韩颜飞回书吧后,本来想上网和高海骆聊天的。她推开被范信科霸占的房间的门,一进屋就见王玉莲正劝着用被子蒙着头的范信科,打消了上网的念头。和王玉莲打过招呼,尴尬的合上门,离开了。

    彭利秀的房间。彭利秀正在网上查找新书。韩颜飞郁闷的躺在铺着蓝色的床单的双人床上看着天花板,出神的想着高海骆归期时的情景。

    韩颜飞正想的出神,王玉莲敲门而入,四十好几的她,看起来很憔悴。苍白的脸上明显的挂着两道泪痕。

    “小飞,莲姨求你劝劝阿信吧,让他回家吧。莲姨再也经不起他折腾了。”王玉莲说着,眼眶里的泪水溢了出来。她不顾及形象的在韩颜飞和彭利秀面前哭着,像个孩子似的哭着。“小飞,莲姨知道,你和阿信的关系,阿信是个倔强的孩子,可他听你的劝,你就帮帮莲姨吧。”王玉莲哀伤的神态让韩颜飞有些愕然。韩颜飞十九岁的人生里还是第一次看见王玉莲这么不顾及形象,不顾及脸面,神情黯然的在晚辈面前无助的哀求着。这对以往那个死要面子;做什么事情都要做足了面子的王玉莲是致命的。这在王玉莲以前的世界里这是不被允许,也是不能会出现这样的让她羞愧的场面。此刻韩颜飞能体会一只母狼为保护自己的孩子不惜牺牲自己的感受。其实每个父母都是爱他们的孩子的,只是他们在传递这份沉沉的爱意所表现的形式不同,因为他们传递爱的能力受到生活,社会的制约,是不能随心所欲的传递他们的爱。

    “莲姨,你别这样。我去劝信哥回家,我这就去,你别哭啊,你这一哭我心慌的很。好了,咱们把眼泪擦干啦。”韩颜飞拉着王玉莲,一边擦拭着王玉莲脸上的泪水,一边安慰着说。

    “你说阿信他没事干嘛去网吧惹上黑社会上的小混混。要不是小轩叫他朋友帮忙给解决了,你说……”王玉莲泣不成声,“我现在想想就害怕,没有小轩他还不让社会上的小混混给毁了啊。你说,他爸又不在,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能不担心,能不害怕吗?”王玉莲梗塞着,不断的抽泣。这事情要发生任何一家人的身上,谁都会担心受怕的。惹谁不好惹上的黑社会,就算是惹上无赖也比惹上黑社会强。韩颜飞拍抚着王玉莲,她不知道此刻她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来安慰王玉莲。她无力的看着眼前这个让人怜悯的女人,不自觉的产生了不知所措的恐慌。“信哥会听我的话回去吗,他要是不回去,我该怎么向莲姨交代。”韩颜飞心想着自己该怎么样的去劝范信科,她想象着自己和范信科面对面的情景,她该说些什么话劝范信科回家,运用什么样的口气范信科听了才会舒服,才会听劝的回家。韩颜飞在脑里不断的设想着。

    “莲姨,你放心吧,我和小飞一定会尽力的帮助您劝信哥回家的。”彭利秀也在一边安慰着王玉莲。王玉莲苍白、憔悴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容,她觉得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擦拭着那悲伤的眼泪。

    “那就全拜托你们了。”王玉莲将最后的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韩颜飞和彭利秀的身上,她也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在她们俩人的身上,此时的她已经走投无路的,她实在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了。除了以泪洗面,她还的以泪洗面。

    利秀姐,我爸,我妈晚上不在家。大哥又和亦微嫂子在一起吃了晚饭才回来。家里就剩我一个人,骆驼说他今天晚上请假出来,我得早点走。你一个人行吗。”坐在电脑前的韩颜飞说。

    “怎么不行了,以前你在学校上学的时候我不照样一个人经营着书吧么。只不过那时的规模没现在的这么大而已。”彭利秀说。

    “现在的规模大了些,咱们得赶快的请个人来帮忙了,要不每次都叫沈青姐他们帮忙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韩颜飞说。

    “明天我去人才市场看看有没有人愿意来我们书吧工作。”彭利秀正说着,电话响了。“喂,你好银杏书吧,哪位。”

    “是利秀吧,我是柳如。”电话那头传来了彭利秀久违了的声音。

    “哦,柳如,有什么事情么。”彭利秀已经很久没有和柳如联系了,久得让彭利秀对柳如的记忆已经开始模糊。她想象着柳如的长相,可是想象不起来了,记忆变得昏黄,像张老照片,失去了色泽,让彭利秀觉得这已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她们之间出现了隔阂,单从声音上就可以听得出来,那道隔阂很深很深。

    “你今天有空么,能陪我喝杯久吗?”柳如问。她的声音听上去让人觉得她很累,很疲惫。

    “好,不过得晚点。行吗?”

    “好。那我们晚上见。”

    “再见。”

    高海骆脸上带着伤疤站在热闹的街角等韩颜飞的出现。高海骆脸上的伤疤是从无锡带回的。韩颜飞远远的看见高海骆穿着深蓝色的休闲衣,两手插在宽松的牛仔裤的裤兜里,落拓里还夹杂着一些冷漠。这让韩颜飞想起了高一时的高海骆,坚强的外表裹着是脆弱。家庭给他带来太多的伤害,他把自己装得很强大,他刻意在别人面前隐藏自己的脆弱,他不让别人察觉到他的脆弱。

    从高海骆回来的那天,韩颜飞就觉得高海骆变得怪怪的,只是她没问。这就是她和高海骆之间的默契。只要对方不愿意说的事情,就不多问。在他们懵懂的感情里,他们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把握珍惜两人在一起时的时间。他们不愿意岁月在他们无止境的回忆里流失,也不愿让过去写进他们幸福的爱情马拉松里。

    夜,黑得神秘而和祥。星斗闪烁着点缀着夜晚深邃、空洞的苍穹。月很圆,圆得让人有些伤感。人们的脸上洋溢着崭新的笑容。千姿百态的花灯,妩媚而高傲的如孔雀开屏一样与来往观赏的人们交换着新的一年的祝福。

    当韩颜飞知道高海骆为他从学校里翻墙逃出来的。她百感交杂。她不安的和高海骆牵着手走在热闹喜庆的街上,喝着珍珠奶茶。“你回去吧,要不梅超风又要请你喝茶了。”梅超风是高海骆的班主任。韩颜飞知道她的为人,喜欢听奉承的话,做人圆滑,经常拍校领导的马屁,不喜欢学生做违背她不喜欢的事情,也最恨学生违反了校级校规而扣她当月的奖金。

    “没事儿,有小宝和小胖顶着呢。不要担心。”高海骆说。

    “我觉得你还是早点回去吧。”韩颜飞不安地说。

    “说了不用担心的嘛。我想和你多待会。恩?”高海骆深情的看着韩颜飞。“……为什么不带着它?”高海骆突兀的问。

    “不带什么?”韩颜飞看着高海骆,想在他的表情里知道一切。

    “骆驼。为什么不带。”高海骆指着他自己手上的“绿洲”说。

    “在着呢。”韩颜飞从衣服的里面拽出一条18K项链,上面挂着刻着骆驼字样的银戒。她摇晃着劲部的项链说。

    高海骆看着项链没说话。他把韩颜飞紧紧的抱在怀里,恐慌的说:“小飞,不管怎么样都不要离开我。即使我让你很失望,也不要。”

    “傻瓜啦你,干嘛莫名其妙的说这话。我的感情生活需要两个人来诠释。只要你不离开我就不退出。”在高海骆怀里的韩颜飞说话的语气很温柔。“好了,现在你可以回学校吧。要不我会有犯罪感的。”

    高海骆看着怀里的韩颜飞,一阵热流在体内流窜,在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是个幸福的人。

    亲吻。分别。

    韩颜飞目送着高海骆坐着出租车离开,有些落寞。一个人在喧闹的街角,无心的看着路边的花灯,游走着,和城市的夜风打着照面。

    一个人的韩颜飞是自我的,带者一种名叫“凄凉”的东西。两个人时的韩颜飞会把自己的心情随着对方的变化而变化,三个人及三人以上的韩颜飞会表现的很自我,会选择她自己喜欢的方式,不去迎合,不在乎别人的感受,带着随心所欲。她就这样的颠覆着自己的情绪,带着游离的色彩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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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第十七章
    “……,咱们还能成为要好的朋友吗。”柳如问。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泪水哗地流了下来。含着泪水的眼睛,红红的,水汪汪的。酸酸的腔调让人听了很心疼。

    彭利秀看着泪流满面的柳如,鼻子酸酸的。这么多年的朋友了,竟然为了一个男人而让一段友谊塌蹦。这样值得吗?彭利秀看着哭泣的柳如一遍一遍的问着自己,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她哑然的望着柳如,心情蓦然的失落。

    彭利秀暗忖:我们俩都是无辜的,我们为追求自己的真爱,不惜牺牲一切,这是正常的。年轻爱要狂,我们都很辛苦的爱着同一个人。我们真的是没有错,我们没错,错就错在命运的弄人。

    “我们还是好朋友,以前是,现在是,今后也是。我们的友谊就像一个桃心,中间出现了裂缝,你一半,我一半,我们再把它拼凑起来依然是个桃心。”

    “利秀,我们都是在各自的感情世界里受伤的孩子。我们的执著,我们的义无返顾,只能告诉我们一份壮烈的感情可笑的死亡了。我们争到最后,换来的只是一个残酷的,让人不能接受的现实。”柳如伤心依旧。她眼泪汪汪的看着彭利秀,她的身子骨看起来是那么的脆弱,单薄。“知道吗,我们爱……爱的人是……是个同、性、恋、者,他一直利用我们对他的爱,来掩饰着他真实的面目。”

    “你说什么。”彭利秀突然觉得有些耳鸣。

    “赵、晓、龙、是、个、同、性、恋、者。”柳如一字一顿的说,说完,她绝望的哭了,像个孩子似的,趴在桌子上哭了。

    “你骗人,这怎么可能呢?晓龙怎么可能是同性恋者呢?不可能的,我不信。”

    “这一切都是事实。”

    “我要怎么样面对这现实,我要怎么面对这现实。我不能接受,我不要接受。柳如你骗我的是不是,其实你很早就和赵晓龙在一起了对不对,你是骗我的,你想让我退出的对不对。”彭利秀掩饰不住内心的恐慌,她不相信这是事实,她绝望的撕吼着,祈求此刻能有奇迹发生。她无助的祈求,希望她所说的成能为现实,她宁可自己从柳如的嘴里听到她和赵晓龙在一起的事实,也不要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她不能接受。她的世界要崩溃了。

    柳如把她所有的希望都给摧毁了,“利秀,我何尝不愿意他能和我在一起,我做梦都想啊。当我听到这个现实的那一刻,我也和你一样,我不相信。我也曾想过,即使他和你在一起我也能接受啊。但他真的是个同性恋者。我悄悄的去了他经常性去的地下酒吧,我亲眼看到的。他和那个林晃在一起。噢,林晃,小飞也认识的。”柳如说着,麻木的说着,极像个祥林嫂。

    “小飞,认识的。我怎么没听她说起过她有个朋友是同性恋者。你听谁说的。”彭利秀无力的像个瘫痪的人似的坐着。面色很苍白,很苍白。

    “过年以前我和晓龙还有林晃在街上碰上小飞的。当时是林晃认出小飞的。他们没说几句话就道别了。”柳如抽泣着,说。

    “我打电话给小飞,叫她过来,我们问清楚。我不相信晓龙会是这样的人。我死也不相信。柳如,你知道吗,知道这件事情,我真的失去了自我,像行尸走肉一样,没知觉了。很痛苦。”彭利秀说着拿出手机拨通韩颜飞的手机号码。

    “我又何尝不是,我们都爱得很傻。很痛。”豆大的眼泪从柳如的眼眶里滚了出来。

    “喂。小飞吗,是我。……你现在还和海骆在一起吗。……你去大树的PUB吧,我在那等你。我有事情要问你。……很重要的事情,你一定要来。……好,再见。”

    韩颜飞去PUB的时候正好是兔子的场,她依然拿着她的木吉他,唱着她喜欢的歌。兔子在舞台上的那种“帅气”而有自信,让韩颜飞很羡慕。“今天给大家唱一首亮亮的歌,《你到底爱谁》。希望大家能喜欢。现在请出我的老搭档辉子。”音乐声响起,鼓手阿撩用力的敲击着架子鼓。在昏暗灯光下的人们是那么的安静,烟雾弥漫着整个PUB的每个角落,大家透过薄薄的烟雾,注视着台上在追光灯下的兔子和温辉。

    “一个人喝醉,好想找个人来陪,我们之间有太多的误会,爱不能在沉睡,是可悲,是摧毁。我不要再为谁掉眼泪。爱过才后悔,想要用酒来麻醉。我们之间有太多的误会,爱不能在沉睡,是可悲,是摧毁。我不要再为谁而心碎……”

    韩颜飞在彭利秀身边坐定。服务生绅士远远的走来,向韩颜飞点头。“老样子。”韩颜飞对服务生说。

    “海骆回学校了。”彭利秀无精打采的问。像站在死亡边缘的老人一样,神情恍惚。

    “恩。温辉和兔子真棒,太帅了。真的是爱死他们俩个了。”韩颜飞没有察觉到彭利秀异常。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的兔子和温辉。听着他们唱着,“……求求你给我个机会,不要在对爱说无所谓,如果相爱是完美,就让我们用真心去面对。求求你给我个机会,不要在对爱说无所谓,留下了太多伤悲,告诉我你到底爱着谁……”

    “小飞,你认识林晃吗?”彭利秀仍旧没死心,她抱着最后的一线希望问韩颜飞。“恩,什么?”韩颜飞听歌听得太入神了,她没听清楚彭利秀问的问题,又问了一次。“你认识林晃吗?”彭利秀放大瞳珠,死死的盯着韩颜飞,她想从韩颜飞的脸上读到一些内容。“林晃?”韩颜飞念叨着。“就是过年前你和你朋友,在街上遇到的那个和我还有晓龙在一起的那个人。林晃。”柳如在一边提醒着。

    “喔,认识。怎么了……哇……太棒了,好……”韩颜飞见温辉和兔子正向大家致谢,就拼命的跟着PUB里热情奔放的人们为温辉和兔子喝彩,却忽略了此时彭利秀的心情。韩颜飞和来大树的PUB的所有人一样都是温辉和小虫乐队的FANS。每次他们演出完,都会赢得很多的掌声和鲜花。这时的大树都会亲自为他们调适合他们性格的酒,向他们致谢。

    “那你知道不知道林晃有怪癖?”彭利秀问完,整个人虚脱了,她靠着椅子,看着韩颜飞。她可望奇迹在此刻发生在她身上。

    “不知道。”韩颜飞答的干脆利落,给了瘫坐在沙发上的彭利秀无限的希望。

    “你不知道?”彭利秀确认性的问韩颜飞。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她这一问,将她所有的希望化为泡影。“我跟他又不熟,我们只是见过两面而已。虽然说一回生,二回熟,三回是朋友,但我们并不是很熟,不过他到是知道很多我的事情,都是我告诉他的。你们怎么突然问这个。”

    韩颜飞像个残忍的刽子手手一刀砍下去,把彭利秀所有的希望都扼杀了。听完韩颜飞的回答,彭利秀的心凉了,心在流泪,心在滴血,心死了。她觉得韩颜飞的话像把利箭刺死了她的心房。停止了跳动。她趴在桌子上哭起来。韩颜飞从来没见过一向坚强的彭利秀哭过,她不知所措的看着旁边的柳如。她想知道一切。怎么可能呢。

    “晓龙他是个同性恋者,他的情人就是你认识的林晃。”柳如缓缓的说着。

    “学长?同性恋?怎么可能呢。你们听谁说的?”韩颜飞有些茫然的又有些恐慌。韩颜飞不敢置信彭利秀一直刻骨铭心的爱着的人是个同姓恋。这对彭利秀来说是个多大的打击啊,她又怎么能承受的起这个现实。韩颜飞看着彭利秀,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我亲眼看见的。”

    “你……我怎么能相信你说的话。我看你是想叫利秀姐退出你们这场三角恋的爱情游戏才编出这样的事情的是不是。你真恶毒。最毒妇人心啊,我总算是明白了。”韩颜飞尖刻的说,她恨不得煽柳如几个耳光,解恨。自从韩颜飞知道柳如是彭利秀的情敌的那一刻起,她就讨厌柳如。没有理由的讨厌柳如。

    “你不要随便冤枉人,好不好。”柳如有些委屈,她忍不住内心的悲痛,哭了出来,“现在我多么想成为你所说的那个恶毒的人啊,可是这件事情是真实的。是我跟踪晓龙去他们经常去的PUB,亲眼看见的。在这件事情上我和利秀都是无辜的受害者啊,我们都是赵晓龙那个混蛋为掩饰他自己的怪癖游戏里的掩人耳目的一颗棋子。”

    这是韩颜飞第一次听到和彭利秀一样深深喜欢着赵晓龙的柳如如此生硬,连名带姓的叫赵晓龙。韩颜飞能听得出柳如口气里带着满腔的恨意。敏感的她知道自己错了,她开始自责,她真想狠狠的煽自己几个耳光。“对不起,柳如,我冤枉你啊,是我的不对,我向你道歉。”

    “不要紧……你这么想也是正常的。我能理解。”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情的。”

    “昨天……我想在这件事情上我没有必要为那个混蛋隐瞒,就约利秀出来,告诉她。”柳如一说到赵晓龙就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给吃了一样。她用“那个混蛋”代替了赵晓龙的名字,她恨死了赵晓龙,她不想在提起赵晓龙的名字,觉得这是玷污了她的嘴巴。在这个光怪陆离的社会。同性恋的现象本就没什么了。它已经融入了人们正常的生活当中了。但让柳如痛恨的是赵晓龙利用她和彭利秀对他的感情而隐瞒自己的“怪癖”从而伤害了她们。柳如觉得自己在这件事情上,不仅仅是失去了她纯真情感,还失去了自尊。失去了自尊对一个人来说是件很残忍的事情。

    三个女人坐一桌,都哭泣着。无助、凄凉又带着惨烈。

    正文第十八章
    PUB里的音乐响咧,重金属乐唤不起三个女人的理智。她们依旧哭泣着。送酒的服务生看见三个女人都伏案着哭泣,就去叫温辉。韩颜飞看见温辉,抱着他,嚎啕大哭,比彭利秀和柳如哭得都伤心。温辉没问韩颜飞怎么回事,也不劝她不要哭,只是拍着抱着他痛哭的韩颜飞的背。韩颜飞一边抽泣,一边说:“学长……他……他……他是同性恋?呜呜……”温辉没说话,他在等待着韩颜飞的下文。“利秀姐……和柳如她们……喜欢他,很久了。”温辉觉得怀里的单纯的这个女生让他想笑。为了别人的事情她哭成这样。温辉不知道该说她什么是好。

    “是那个叫什么龙的吗?”温辉问。

    “赵……赵晓龙。”韩颜飞冷冷的说。

    过了很长时间温辉说:“利秀。他就真的值得你爱吗?这世界有两种人,一种是被爱,一种是爱别人的人。主动的一方都会受伤。而且受到的伤害的程度是由自己决定的。这个你明白吧。”温辉觉得自己说这些话像是对自己说的。他摇摇头,有些无奈。他微笑着拍了拍怀里的韩颜飞,“好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大家不是要沉浸在痛苦里,这样只会更痛苦。”

    “赵晓龙他欺骗利秀姐的感情,我是不会放过他的。”韩颜飞发狠地说。女人就是感情动物。韩颜飞就是感情动物家族里的情感之王。她不想让爱戴她,并把她当亲妹妹看待的彭利秀受到伤害,她不能让赵晓龙快活的活着。

    温辉拍拍韩颜飞的背,像是在说,“好了,别干傻事情,这都是徒劳的。”他看着彭利秀和柳如,他对她们俩个事情倒有些耳闻,他看着眼前这两个爱得很执著到头来命运却让她们失去无知的而美好的情感的女孩,觉得自己和她们很像——爱的都很执著,但他觉得自己的情感却没有两个女生那么露骨。他看着眼前这两个女生觉得自己很懦弱。

    “柳如姐,你还记得那个酒吧吗?”韩颜飞在柳如的名字后面加了姐字,女人是感情动物一点也不假,一句姐的称呼便能化解以前所有的怨恨,同时也加深她们之间的友谊。人际交往是门很容易学会同时又是门很高深的文化,与一个人处于冷战中只要一声亲切地问候便能重归于好。

    “你带我去,好吗?”韩颜飞说。

    “你要去找赵晓龙?小飞,你听我一次,别做傻事,这是徒劳的。”温辉说。

    “我知道,我又没说我要找赵晓龙的麻烦。你不用担心。”

    “好,我带你去。只是你别惹事。”柳如说。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我是个合法的公民嘛,不会干出违法出轨的事情的。”韩颜飞奸诈的笑着,顽皮的撒娇着说。“哎,真不知道咱们这个元宵节是怎么过的,新的一年就这么让韩颜飞赵晓龙这厮给毁了。真气人。希望今年发生的一切是事情都能一帆风顺,大吉大利。”

    韩颜飞回想着今天她与高海骆在一起过元宵节的情景,彭利秀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心里就不平衡。

    在传统观念里,在不同的节气里,遵照习俗生活是为了以达趋吉避凶、祈求福佑、万事顺利的美好意愿。观灯、猜灯谜、吃元宵合家团聚、其乐融融迎接新的一年有个好的开始开始。而现在,韩颜飞对新的一年里抱有新生活的激情都让倒霉是事情给消灭待尽了。

    银杏书吧依旧日出营业,日落打烊。只是这中间多了一位成员。彭利秀和韩颜飞叫她张姐,是个三十几岁的离婚妇女,体态有些臃肿。她是一个天生残疾孩子的母亲,她的婚姻的破例也是因为她生育了一个有缺陷的孩子。她一人拉扯着天生就聋哑的儿子——晨晨——生活着,含辛茹苦的生活着。

    晨晨是个很乖,很懂事的男孩儿。每隔两个星期他都会从特殊学校回家一次。彭利秀就会让张姐带着晨晨来书吧来工作。这时,晨晨都会选一本他喜欢的小人书,坐在收银台前,安静的看着,脸上时不时的流露着很夸张的笑容。他的笑容不像其他孩子那样,在他的笑容里你可以读到一种名叫幸福和满足的东西。他的笑容让人觉得这是久违了的笑容,很让人羡慕。

    彭利秀她们工作之余,都会和张姐在一起聊聊家常,而每次张姐的话题总是离不开她们家的晨晨,每次张姐谈论到晨晨,脸上总会荡漾着幸福涟漪,久久不能平息。让人看了很是羡慕。

    正文第十九章
    嘿,又在上网了啊。报纸送来了没?”彭利秀问韩颜飞。

    “不知道,你问问张姐。”韩颜飞头也不回的继续在网上“潜水”。

    “张姐,送报的人来过没。”

    “来了,报纸放在报纸架上。”

    彭利秀从开书吧以来,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天早上都必须看报纸,了解一下这个城市每一天发生的事情。已经工作的人和没有工作的人是有区别的,而这一区别在于他是否受生活的所迫。工作了的人因为生活的所迫而一直忙于工作,以至于他们没有闲暇的时间去关注和了解社会动态,他们必须依靠媒介以简洁的方式来关注这社会最新的动态。

    “……,我市公安干警顺利的查封了一家地下酒吧”彭利秀看了一下文章的内容,报纸上说的这家地下酒吧是赵晓龙他们去的酒吧,彭利秀若有所思地看着韩颜飞。“小飞,报纸上说,赵晓龙他们去的那家酒吧被查封了。”

    “这警察办事的效率未免也太低了。”

    “这事情真是你干的?”彭利秀问。

    “恩。你不用像看怪兽一样的看着我,我只是敬一个公民基本的义务。”

    “为了赵晓龙一个人而连累那么多无辜的人……”

    “不要想那么多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该来的总是会来我们跺也跺不掉。”

    “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做徒劳的事情。”

    “这怎么能说是徒劳的事情,最起码赵晓龙以后再也不能去那里啊。”韩颜飞有些生彭利秀的气,气她不懂自己为她所做的一切。

    “酒吧的查封并不能改变什么的,这家酒吧没了,他还可以找另一家。小飞,我很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有你这样的朋友真的是我财富。现在凭我们的实力杜绝社会上的这些分气是不可能的,再说我恨的是赵晓龙,而不是同性恋者与他们是无关的。同性恋也是一个人的自由,我们虽然不懂他们世界里的生活,但也不能去干涉他们的生活。活着对一个人而言是种权利,至于选择什么样的权利活着并不是我们所能管的。小飞答应我,不要再让无辜的人受到伤害了,可以吗?”

    韩颜飞想着彭利秀说的话,默然地点点头继续上网。彭利秀心不在焉的看着报纸。赵晓龙事件也因此告一段落。

    3月5日是范琪宝的生日。范信科在KTV订了间包厢为范琪宝庆祝生日。那晚范琪宝除了叫韩颜飞,彭利秀,高海骆,温辉,汪子泽。范信科事先说他要叫他的女朋友李欣来,但后来他们两个人谁都没来。这让一直想看看范信科女朋友庐山真面目的韩颜飞郁闷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从上菜以后,韩颜飞他们对范琪宝说了一些生日祝福的话,就开始敬酒。每个手里都拿着装满酒的酒杯,疯狂的拼酒量。

    “你们说,信哥是不是怕咱们欺负他的女朋友才没把那个女的带来的啊。”韩颜飞红扑扑的脸转向了范琪宝,说。

    “不会的,我哥不是那种人。要不他就不会告诉我们他有女朋友的事情了,你不要想得太多了。今天可是我的生日,今天的主角可是我,不是李欣。罚酒啦你。”范琪宝为惩罚韩颜飞不重视他的生日罚了她三杯酒。这三杯酒,韩颜飞只喝了一杯,剩下的两杯高海骆替她和了。高海骆一口气喝完,范琪宝开始起哄。他一边说,一边到酒:“罚的酒怎么能让别人代替着喝呢,不行再罚三杯。”这时汪子泽也开始跟着范琪宝说:“就是就是,骆驼怎么能替小飞喝呢。罚酒。”

    “骆驼怎么能说是别人呢。小宝你说错话了,你要罚酒。”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怎么变得这么不要脸的啊。这话你都能说出来啊。这人啊,一走上社会就不行了,就是不能和在咱们这些纯洁的学生比,你的脸皮怎么就这么厚呢?让我瞅瞅你的厚脸皮。”范琪宝靠近韩颜飞,用手戳她的脸,开玩笑的说。

    “去,去,去。罚酒啦,你。少给我打岔,今天你是寿星,罚酒要翻倍的罚,六杯。”

    “你哪凉快,你哪待着,有你这么跟寿星说话的人么。”

    “怎么没有,上次骆驼过生日你就是这么跟骆驼说来着,你健忘啊,小宝。”汪子泽帮着韩颜飞说。

    “这么长远的事情你都能记得住啊。你这个小人,平时怎么没见你把这么好的脑瓜子用在学习上啊。”范琪宝说。

    “我靠,平时说话怎么也没见你这么厉害的啊。你以为你今儿当寿星了不起啊。小飞,给他倒酒,罚死他,仗势欺人么他。”

    “好,不过为了照顾你是寿星,便宜你了,骆驼的那三杯酒就和你抵消掉。所以你还剩三杯酒,这三杯就可是一定要喝的。我给你到酒。”韩颜飞拿了一个干净的杯子,给范琪宝到酒。韩颜飞知道范琪宝海量,能喝十几来罐百威。所以她和汪子泽联合起来硬是要范琪宝一口气干了三杯啤酒。

    “小宝,过完生日你又老了一岁,你打算怎么蹉跎你那高三的岁月啊。”汪子泽怅然地问。他和范琪宝,高海骆三个人就像连体婴儿一样形影不离地出没于校园的各个角落。打球,上课,吃饭,睡觉都会在同个地方。人称“三剑客”。汪子泽他已经不再想继续的过着蹉跎的日子,他想用最后的几个月的时间为自己将来的命运做最后的一拼,虽然他的父亲有钱,有势,有地位,就算没文凭也能托关系弄到一份轻松,福利高的工作,但他不想自己被人看扁,说他是个腐败子弟。他不想给他的父亲丢脸。

    “只有最后几个月了,咱们撑死了也得响应我们伟大的毛泽东,毛主席的口号啊‘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啊。难道等到我们七八十岁的时候,跟我们的子孙说,你爷爷我那个时候,没好好学习,你们现在可不能走你爷爷我的后路啊,光耀咱们家的门楣的重任就交给你们这代了啊。我可不想把我爷爷跟我说的‘爷爷那个时候没条件读书,不像你们现在的娃,想啥有啥,我们那时候日子过得连饭都吃不上。你要好好的学习,光耀咱们家的门楣。’我可不想把这些话重新的说给我的子孙听。你们不知道我爷爷那时说的多心酸啊,我都潸然泪下了,哭得一塌糊涂,也许是因为那时侯年纪小吧。”

    “小飞,小宝喝多了,你看他那小样。现在你别灌他了。酒喝多了对他身体不好。他可不像咱们,他还要高考呢。”彭利秀提醒着韩颜飞说。

    “知道了,骆驼,你也少喝点,要把你的脑子喝傻了,喝出问题,高考失利了,你就等着去种田,当农民吧。”韩颜飞嘱咐高海骆说。

    “当一辈子的农民,那不是委屈你只能当一辈子的农民夫人了吗。”高海骆嘴贫着说。

    “去你的,谁当你的农民夫人啊。你要当农民,我就去当地主夫人。”韩颜飞的酒劲也上来了,她和高海骆了昏天暗地的扯淡着,畅想着他们无限美好不切实际的未来。

    所谓未来本就是不切实际的,它如纯净水般干净、透明;如空气般让人摸不着;如雾一般的朦胧,让人在虚幻的世界看不清现实,它的限度不在人们的预料之中。美好的空谈容易给人产生无限空间的遐想,让人有种妙不可言的感觉,大多数的恋人们都用这一方式去维持他们懵懵懂懂的情感。韩颜飞和高海骆之间的情感也是这么维系起来的。

    正文第二十章
    “小宝,别喝了,你已经喝很多了。”彭利秀把范琪宝的酒杯抢走,阻止他继续的喝着浓烈的酒精,拿过来自己一口气都喝光了。

    “你以为你谁啊,干什么喝我的酒。我要你赔,赔我酒。我才喝了几瓶啊,这还是牛刀小试呢。利秀姐,你还是第一次和我喝酒吧,我的酒量很大,你放心我没事的。今天我高兴,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是寿星,我今天好不容易当回老子,咱们就让我喝个痛快。平时在学校压迫的还不够吗,好不容易出来痛快的玩,你就不要再强制我了。”范琪宝说完打了个酒嗝,夺回了彭利秀手中的酒杯,哗哗的往里面到着酒,哈哈的疯狂的大笑着。

    彭利秀被范琪宝晾衣服一样的晾在原地,独自喝起酒来了。汪子泽和范琪宝不停的划拳、拼酒量。

    “小宝,骆驼,你说咱们仨过了这个六月会是什么样子的。”汪子泽也醉了很浓,神智已经不清了。他拿着酒瓶晃晃悠悠走到高海骆和韩颜飞的中间,看着韩颜飞问。

    “骆驼在那边。小胖你不会喝酒就不要逞英雄。”小胖是汪子泽的小名,现在的汪子泽可不胖,相反的却很瘦。所以汪子泽还有另一个外号“瘦头驼”,他们几个在一起一般都叫他“小胖”这样显得亲切。

    “谁说我不会喝酒的,你少给我放屁。要放你的乌啦啦的屁就给我到外面去,不要污染这儿的空气。你倒是给我当着大家伙的面上说说,我怎么不会喝了。”汪子泽说着,又喝了口酒。活像个不服输的孩子,在大人面前班门弄斧的逞能。

    韩颜飞把汪子泽的头推到高海骆的那边。起身换了个座位,她坐到了彭利秀的旁边。

    “骆驼,过来我们说悄悄话啊,别让小胖听见,小胖他嘴大,咱们说悄悄话啊。”范琪宝拉着坐在汪子泽旁边的高海骆说。“来,咱们先干了这杯酒。干了它。”范琪宝豪气的说。“刚才小胖问毕业了咱们会是个什么样子,我看他也就是托关心当个什么局的腐败青年。咱们的前途很渺茫……不,呸……我呸,大好的前程还等着咱们哥俩呢,咱们上同所大学,读同个专业,住同个宿舍,泡同个MM……”范琪宝酒后构划着他和高海骆未来的蓝图。“不,我说错了。小路子,来掌嘴。”说着自己给自己几个耳光。

    “瞧他那小样,准是把自己当乾隆了。小路子……哈哈……要是现在有数码相机就好了,把他酒后的样子拍下来,让他自己看看,小宝,你看见香妃了没,她是不是在为你跳舞,跳招蜂引蝶的舞蹈啊。小样,你,美吧。”韩颜飞嘲笑的说着。

    “去,男人说话,女人别插嘴,你妈没教你的呀。这么没教养。我懒得理你。骆驼,我……,我刚刚说哪了来着。让我想想。……想起来了。”范琪宝跟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的兴奋,在范琪宝看来,少年就有健忘的倾向的人,到了老年就有百分之五十的机率得老年痴呆症,他为自己没有老年痴呆症的前兆而独自庆幸。“不,不是泡同个MM,你已经有小飞了,你是良家妇男了。都快加入‘气管炎’行列了。我不和你说了,和你说太没意思了,我和小胖说。小胖,你说我们去同座城市,读同所大学,上同个系,同个班级,睡同张床行不行啊?”

    “好,我们去同座城市,上同所大学,同个班级,睡同张床,穿同条裤子。来干杯,恩,没酒了啊。服务生拿酒来。”汪子泽把酒瓶倒过来,瓶口斜斜的有一半露在高脚杯外,他摇晃着,看没有酒到出来,叫着服务生。

    “去你的,我不是服务生。”说完,彭利秀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酒。表情很痛苦,像是在喝赵晓龙给她喝的爱情的毒酒,她一杯接一杯的往肚子里灌,跟口渴的人喝着白开水解渴一样,拼了命的把自己往死里灌。

    在场的几个人酒量小的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各个都喝的跟烂泥似的。七歪八斜的散坐在包厢里。“今个老百姓呀,真呀么真高兴。今个老百姓呀,真呀么真高兴……”范琪宝拿着麦克风唱着。“今天是什么日子,是我范琪宝的生日,第十九个生日。大家为我高兴吗?让我听到你们的掌声……,听不到啊,还不够响亮啊,再来一次啊。”范琪宝学着那些在舞台上风光的明星在舞台上向他们的歌迷们讨掌声的片段。范琪宝站在茶几上,韩颜飞坐在地上,仰视着范琪宝,热烈的拍着手。汪子泽也跟着韩颜飞一起拍。“谢谢,谢谢。我爱你们……,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范琪宝背着《我爱这土地》,“好听吗,这是本世纪著名的播音员范琪宝最深沉的一次演义。谢谢大家的捧场。谢谢。”范琪宝像鬼上身的说着不着边际的话。酒后吐真言,范琪宝一直一直想成为一名电视台的播音员或是主持人。可是他的梦想离他所在的现实很远,远的让他想放弃,他不想尝试失败的滋味,他不想让自己成为失败者,他害怕失败。所以他蹉跎岁月,浪费无价的青春。

    “各位观众大家晚上好,我是范琪宝。今天是3月5日,星期六。是我的生日,我母亲的受难日。首先本人在此先谢谢我的母亲,一直一直以来我即尊敬又有些畏惧的母亲,然后感谢那些爱我朋友,谢谢他们为我庆祝生日。我今天很高兴。今天我虽然很高兴,有怎么多的朋友陪在我的身边,但让我遗憾的是我的表妹,麦游不在我身边。她曾说过她要在我十九岁的时候给我一个很大很大的惊喜。可惜……”

    “提她干什么。”高海骆狠狠的咆哮着,像头森林之王的狮子迎着风咆哮一样,面孔很狰狞。

    正文第二十一章
    “小宝,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现在在我们这可是‘夏娃’啊。”汪子泽不自觉地看了一眼韩颜飞说。被高海骆这么一吼,汪子泽整个人都清醒了很多。

    范琪宝犯了他们几个人彼此之间定的戒律。他们曾约定:在韩颜飞面前一律不准提到伍麦游这个人。不能让韩颜飞回想起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范琪宝破戒激怒了高海骆,但这次范琪宝好象豁出去了一样,依旧不关韩颜飞的感受,继续说:

    “她是我的表妹,我的表妹。我们有血缘关系,你们凭什么主制阻止我提她。我是有血有感情的人。我怎么就不能提她,今天是我的生日,我们约定的好,她要为我过生日的。可是上个星期她被判刑,她现在在监狱,她在坐牢,她面对的是四面高墙和铁丝。明天是她的生日,她十九岁的生日,她却要在监狱里一个人孤独的过生日,过她成人以来第一个生日。我为什么不能提她,我就是要提她。”

    范琪宝失去了理智到最后他拿着麦克风绝望的吼着。他将心中所有的不快全都发泄出来。他虚脱了,无力的坐在茶几上,泪水不停的从他的眼眶里滚出来。热热的眼泪,在脸上划下了泪痕,凉凉的。他震耳欲聋的声音震醒了韩颜飞。韩颜飞冷冷的看着茶几上的范琪宝,脸色惨白。

    “只要你们肯放过她,她也就不用在监狱里过生日。你们这些人是不能体会孤独,面对周围陌生的脸孔过生日的感受。你们是不懂的……”范琪宝声音已经沙哑了,因为是喝过酒又大声的吼叫,所以他的嗓子很干,很烫。他咳了咳,清了清喉咙。范琪宝有些恨高海骆他们的自私,恨他们从来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恨他们只是一味的关注韩颜飞所受到的伤害,而忽略了他也是个无辜的受伤者。

    高海骆一席人全都看着范琪宝没有说话。此刻他们不知道该同情范琪宝还是憎恨伍麦游。过了很长的时间,韩颜飞缓缓地开口说:

    “即使放过她又能怎样。法律也能放过她吗?能让她在去害别人吗?法律是不允许任何人去包庇邪恶。在法律面前我们这些平民没有任何资格去歪曲,阻碍,改变。就连你爸都不能。在法律的面前,你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你这样和弱智儿童有什么区别。”

    包厢里的气氛除了不音乐在流淌,每个人都处于一种死寂的状态,甚至可以听到每个人心跳的声音。

    过了大概十秒钟的时间,韩颜飞又开始‘义愤填膺’:“她和‘老鼠’在一起吸毒,你这个当表哥又知道不知道。你知道……信哥也知道,信哥他不也是她表哥吗?他不也一样和你是同个妈的肚子里钻出来的,为什么你们两个对待这件事情的态度是截然相反的。因为你的心是黑色的,你流着黑色的血,你他妈的有什么资格当共产党的孩子,你有什么资格得到作为一个合法公民的权利。你没资格说小胖是腐败子弟,你他的才是腐败分子。我对你失望透了。我恨你……”

    韩颜飞撂下这些话就走了。她的神智完全的清醒,她不想再和范琪宝呼吸这浑浊的空气。

    韩颜飞口中的老鼠伍麦游的男朋友,是个社会上的混混。伍麦游深爱着这个不良少年,并为了他在这座城市里干了很多违背她良心的事情,但为了爱情,她义无返顾。犯罪的女人基本都是为了她们爱的男人和金钱而犯罪的。

    韩颜飞走出房们,高海骆挥起他的拳头狠狠朝范琪宝的没肩膀上一挥。跟着韩颜飞走了。

    范琪宝事件虽然让韩颜飞在那天里伤心地哭了很长时间,但这件事情随时间的流逝而冷却。虽然这件不快的事情不能彻底地从韩颜飞记忆里移除掉,但也不至于阻碍她快乐的生活着。

    银杏书吧依旧循规蹈矩的迎来一批读者,送走一批。书吧里时常会播放一些欧美的流行乐。每天的下午韩颜飞都会和彭利秀去喝下午茶,然后给张姐打包一些小点心。而张姐总是看着这些精致的糕点不舍得吃,嘴里总是念叨着,我们家的晨晨很喜欢吃这种糕点了。

    每天韩颜飞都会和高海骆通一次电话,星期六他们都会见一次面。

    而星期日早上9点,汪子泽都会带着她妹妹来银杏书吧看书,然后就和韩颜飞去吃KFC,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街上的行人。

    隔三差五的夜晚,彭利秀和韩颜飞都会光顾大树的PUB,听小虫乐队,温辉唱歌。她们偶尔会遇见容思乐。和韩颜飞她们一样,容思乐也是来这听歌的,不过她只捧温辉的场。

    容思乐是韩颜轩的高中的同学,两人关系甚好。韩颜飞通过韩颜轩认识了她,但平时不怎么来往。不过,韩颜飞从沈青那儿听说容思乐和温辉两家是世交并且两人从小就定了娃娃亲。

    容思乐是个痴情的女子,她从小的时候就喜欢韩颜轩。小时候玩过家家的时候,她和其他的女孩子抢着演喜欢温辉的公主。她虽然不是什么白雪公主,但她的外表足以能迷倒所有沉迷于美色的“色狼”们。白皙的她看起来是那么的惹人爱,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散发着一种让人看了她就想去呵护她的气质,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都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韩颜飞和容思乐比起来就显得逊色多了。韩颜飞她虽然挺惹人喜欢的,但豪爽的她始终比不上容思乐小鸟依人般的讨人喜欢。女人所呈现出来漂亮的差异就是在于她们身上藏着内在的气质不同。

    正文第二十二章
    4月2号,愚人节过后崭新的一天。天空不再是蓝色的,云也不像以前那样的白色,天压得很低,像是要塌下来一样,灰沉沉的。空气里参杂着一样的让人不快的沉闷的气息。

    郑乐乐骑着单车穿过热闹的人流,呼吸着让她窒息的空气来到了银杏书吧。

    自从3月28日,她的班主任梅超风在班会课上宣布参加普通高中会考通过人的名单没有她的名字的那一刻,她就恨学校里的各级领导,恨他们的专制独裁,恨他们所设的条条框框,恨他们变着戏法骗着无知的学生和家长,赚着昧心的钱。(高一进来时读的是综合高中,高二要进行文理分科,选择文科的人,大学无望,因为学校的教学设备不够,老师也没那么高的知智及学历;选择理科的人,说的好听的学理科,其实就的间接性的转职高,学计算机,而且学校的领导在学生面前并没有直接地提这之间的利害关系,等读到半学期,或是读完全程的科目才领悟到自己的前途已经渺茫了,这时悔恨已完。)

    郑乐乐恨那些为了学校的利益,而运用龌龊的手段帮助一些学生弄取考试的答案,让那些已经付出努力过的学生一起去参加人为的不公平的考试。她恨那些被世人喻为天底下最最辛勤,最最伟大的,最最无私的职业——老师。

    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为母,在郑乐乐的眼里统统都是狗屁。同在一个班级会做人的和做人不圆滑的人的待遇就是有天壤之别,就像穷的农民住在农村,有钱人的农民住城市里,他们到哪还不是农民一个,只是这之间的微妙的发生了一些的变化。

    郑乐乐恨学校的老师在监考的时候给了部分学生答案,没给她答案,虽然这样恨的很自私,但作为一个学生,他们希望自己占优势的去参加无情的考试。郑乐乐她恨学校的老师学着政界的腐败分子那一套:同流合污,官官相互,运用学校持有的权利专制的欺压学生的反抗。这群无辜的学生在他们的欺压下连挣扎都是徒劳的。郑乐乐她恨自己学校的校长的妹夫的朋友的妹妹是教育局的局长的老婆,这些裙带关系足以让他们花着从学生身上搜刮来的钱来平息所有事情的风波。

    郑乐乐的眼里只有恨,深深的恨意。她恨自己存活在打着公平竞争旗号的社会存在着不公平的竞争,她恨得无力,只能躲在她的文字里舔试着时代,生活,社会,学校给他创下劳动伤口。

    她要找和她一样“愤世嫉俗”的韩颜飞宣泄压抑以久的不快。文字已经不能抚平不公平的考试给她带来的创伤。

    宣泄,她要宣泄,而不是像个傀儡一样躲在忧伤的文字里独自疗伤。生活给的挫折,一点一点的把郑乐乐的理想粉碎。破碎的理想已经让她不再坚持,况且她也坚持不了,她抵挡不住挫折和苦难如惊涛拍岸的浪花一样接踵而至,现实同塌蹦了的山岩狠狠的砸落她的理想,砸痛了她骨子里仅存的一点灵魂。

    “小飞……”郑乐乐用很轻的声音叫着正在整理书柜的韩颜飞。

    “噢,是乐乐啊,你等会,马上就弄好了。”韩颜飞利落的把畅销书摆整齐,然后拍拍手上的灰尘,拉着郑乐乐朝收银台走去。“喝什么饮料?”韩颜飞打开柜子看了看问,“橙汁怎么样?”韩颜飞征求郑乐乐的意见问。

    “随便吧。”

    郑乐乐接过韩颜飞递来的鲜橙多。

    “上次你让我给找的复习资料,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根本找不到。就连你给我看的你们学校发下来的那几套,我都没找到。基本上都是普通高中的复习资料,职高的复习资料根本找不到,这几天我一直在想那些编书的人是干什么吃的。怎么就光出普通高中的复习资料呢?”韩颜飞嘀咕着,以前她是只缘身在此山中。在她个人的观念里职高和普通高中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两者都是以育人为本的基地,都是把学生培养成装点祖国繁荣,昌盛的花朵。这是在以前,而今她意识到了社会上的那些学者,教育人士对职高生的关注是那么的薄弱,让她心寒。

    置身于被受教育之外的她,站在社会的立场上看学校里的教育,看世人对学生的目光,她才恍然大悟。职高生不管他们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取的多大的成功,他们依然得不到世人的赞扬。教育界如同一个大型的花圃,里面中满了各种各样的花有牡丹,杜鹃,玫瑰,百合,满天星,也有那些不知名的花。在这些花里有的高贵,有的低微,而养殖人员把目光一味的放在那些名贵花的身上,却忽视其他不注目的花也是需要精心的养殖的,这样间接的给那些不起眼、弱势群体心理上造成了不可估量的伤害。

    韩颜飞不敢在本身就有自卑感,文字里满是愤世嫉俗的思想的郑乐乐的面前发牢骚。她怕郑乐乐一个人时会胡思乱想,然后去写胡思乱想后的文字。经常看郑乐乐文字的韩颜飞很清楚她的为人。

    “这是利秀在一些普通高中的复习资料上摘的一些比较适合你们做的题目,希望对你们有帮助。”

    “没有数学吗?”郑乐乐翻阅资料,草草过目,问。

    “噢,还没摘好呢。那些数学题目都特难,所以花的时间比较多。”

    “我这次数学会考补考,又是麻绳穿绣花针。”郑乐乐讲这话的时候,韩颜飞看她脸上的表情跟一潭死水一样。

    “不至于吧,你要过不了,那口木呆还不得跟电缆穿针一样了。”韩颜飞讲的口木呆是她的一个同学,数学差的连一加一等于几都不知道了,当然这样讲很夸张。但口木呆就这种类型的,一次数学老师问他2的2次方的几,他摇要头说不知道,老师再问2的一次方是几,他又是摇摇头,老师又问1的1的次方是几,他还是摇摇头,其实他是不知道次方是概念。他左一个不知道,右一个不知道,最后老师急了问他一加一等于几你总知道吧。这回他反映特灵敏的回答老师等于我。同学们哄堂大笑,笑得人仰马翻的。愣是把那数学老师气得高血压。然后同学问取笑他时,他还振振有辞的说,你爸加你妈是不是等于你,你爸是一个人吧,你妈也是一个人吧,两人加起来还不等于你。

    要不是去年的会考一些学校的老师黑手的弄到了答案,郑乐乐,韩颜飞,范琪宝,高海骆,汪子泽他们五个也不至于要落到补考的地步。现在韩颜飞逃离了苦海,留下了他们四个并肩作战。

    “他走狗屎运了,老师帮他写的答案。”郑乐乐面无表情的说。她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它如同火山般的在韩颜飞爆发。

    “有这种事情,那个老师是不是不要饭碗了啊,他胆子这么大。你们怎么知道的啊?”韩颜飞的情绪就跟坐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落差实在是太大了,收尾的时候让人有种嘎然的在胸口憋了一口气。

    “口木呆从考场出来就美滋滋的。汪子泽问他是不是过不了,还安慰了他半天。到最后,他反而反过来安慰汪子泽,他说老师给写的答案,怎么会过不了,而且他还把答案给了和他在同一个考场的许多的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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