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母校的操场旁边,耸立着一排高大参天的银杏树。
银杏树的枝条粗壮有力地向上延伸,远远看去就向是一把把撑开的大伞,茂盛的叶子把夏日酷热的阳光遮挡得严严实实,树荫下的操场成了我们课间游玩的好去处;秋天,一片片黄色的叶子在微风的吹拂下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宛如一只只翩翩飞舞着的蝴蝶,那场景十分壮观,引人遐思万千。
听老师们说这些银杏树已经在校园中生长很久了,是母校建校八十年来的守护者和历史见证者。直到今天,银杏树依然静静地屹立着守护着,就象一位慈祥矍铄的长者迎来一个个满脸稚气的求学者,又送去一群群学业有成的莘莘学子。
一九八七年的秋天,正是银杏树叶最为茂盛的季节,我满怀激情地跨入了母校的大门。环顾着那陌生而又亲切的新环境,心想要在这里学完三年的高中课程,内心很是激动,但也带着几分的惆怅和茫然。可是在开学后,我很快和同学们熟悉了起来,更有幸的是我们的语文老师周书文是从省城来的讲师团老师,讲师团是那时候专门来支援屏南山区中学教育事业的。
周老师和我们全班同学都相处得很好,他不仅讲的课很生动,还在每天晚上的自习课到班级来辅导同学们的学习,同学们都十分愿意与周老师相处。周老师不也于厦门大学中文系,在文学方面有着很深的造诣,他发现我们班上不少同学都喜欢文学,便建议我们成立一个文学社,那样才能更好地发挥同学们的文学才华。
在周老师的倡导和带领下,屏南二中第一个学生自己创办的文学社——戊辰文学社诞生了。当时同学们推选我为文学社社长,周书文老师担任文学社顾问,张本同老师和林向盛老师是文学社的指导老师,学校领导陈少峰校长和团委书记陆则起老师也十分赞赏地加入到戊辰文学社的顾问行列。
戊辰文学社一成立,就受到了全校师生的全面拥护和支持,不同年级同学们的稿件不断地飞到了文学社编辑部。当时文学社没有专门的场所作为编辑部,因为我当时单独住在二中上部的一心斋的一个大房间,我的房间无疑就成为了文学社的编辑部了,文学社成员的收稿、校对、装订等工作都在我的房间内完成。当时经常在一起工作的除了周老师和几位顾问老师外,同班的薛美强、陆则忠、张家校、李道勤、徐育光、吴丽萍、卢芳等同学都为文学社付出了很多精力,至今记忆犹新。
戊辰文学社的社刊定名为《银杏》,我想这名字对于屏南二中的学生文学社来说是最适当了。第一期《银杏》在老师和同学们的努力下,终于顺利出版了。当时我们的社刊都是我们同学们自己用蜡纸在钢板上刻写出来,送到学校的印刷室与负责印刷的张久美老师和陆允端老师一张一张地用手印出来的。记得当时负责刻写蜡板的除了我,还有同班同学陆东强和不同班级的甘乾库同学。听说甘同学现在已经离开人世,但是他那俊秀的字迹至今依然保留在第一期《银杏》中……
第一期《银杏》出版发行后,在校内引起了轰动,支持戊辰文学社的声音更高了,之前对戊辰文学社报有怀疑心理的同学和老师们这下都也发出了赞许。这里值得一提的是屏南县教育界的前辈陆康德老人看了我们的社刊,专门为我们文学社发来了一篇热情洋溢的文章,这给我们带来了极大的鼓舞。
周老师为了进一步提高全校同学对文学的兴趣,提议文学社推出一期特刊,在全校范围内征稿,记得那年1987年是兔年,我们将特刊定名为《小白兔征文选》。果然,文学社收到了全校同学的一百多篇征文,因为《小白兔征文选》的篇幅有限,加上也需要对来稿进行筛选和编辑,最后我们确定了20篇有代表性的征文在《小白兔征文选》中发表。
正是《小白兔征文选》的出版,使得屏南二中兴起了一阵空前的文学爱好大潮,连平日讨厌语文的高二和高三的理科班同学们都纷纷加入到了文学社,理科班的黄齐杖和周茂武等同学都在征文选中发表了习作。
戊辰文学社除了定期出版社刊,还不定期召开文学习作探讨会,周老师、林老师和张老师都针对我们习作中的不足进行了剖析和讲解,更有效地提高了社员们的写作水平。文学社还不定期组织社员观看有代表性的电影,记得《邮缘》和《石榴花》这两部电影就是在文学社的组织下,全体社员一起观看的。
戊辰文学社从1987年成立,陪伴我读完了高一和高二年级,不仅学习到很多的书本上学不到的知识,同时也极大地提高了我的写作和欣赏水平,更重要的是给我的生活带来了欢乐。1989年,我们进入了毕业班的高三年级,同学们都依依不舍地把戊辰文学社交给了高一年段……
后来,我离开了母校,离开了我心存敬意的银杏树,成了一片飘向远方的银杏叶子。在接下来的十几年中,由于学习和工作的需要,我辗转于厦门、重庆、成都和福州等地,极少有机会回屏南,至于母校的银杏树我就更是从未谋面了,我只有时常在梦境中轻轻地抚摸着母校的银杏树……
有一次,我又翻阅《小白兔征文选》,突然找出了一片陈旧的银杏叶书签,那褐黃的叶子早已干枯了,脆化了,甚至有些脫落了。但是它在我心目中永远是完美的,那上面写满了我在母校的所有记忆!
转眼间,20年过去了,听说校园中的同习楼与一心斋已经在火灾中化为灰烬。校园中的银杏,你还好吗?